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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妙,一般是指精巧美妙和灵巧高妙的意思,巧妙多数情况下用在事物处理的一些方法上,比如有人做事很巧妙,说话时语言也很巧妙,巧妙一词,并不是低级意义上的做事、说话方式,而是建立在对事物驾驭能力之上的一种能力,也就是说,已经超出了事物的一般规律,有了"游刃有余"的本领了。
书法中的巧妙,是指在书写、结体、章法等各个环节上有相当基础之后,表现出来的艺术手法已经达到了化境的地步,成为一种"自然"状态,而上述环节也就成了一种"自然而然"了。由此可见,"巧妙"已经介于书写的技能,和艺术语言几乎同等了。
董其昌"巧妙"的提出及思想意义
明代书画家、书画理论家董其昌在《画禅室随笔》中论用笔时说到:
书道只在巧妙二字,拙则直率而无化境也。
董其昌的"巧妙",并非是要求人们把字写得巧妙和好看,而是对产生奇宕生动的艺术效果所具备的技巧而言的。虽然他本人的书法一般都是以灵动清秀呈现在世人面前,但他仍然认为,书法应当以巧生妙,这是由于他对王羲之和米芾等人书法的判断推崇所至。
历史上"巧妙"的论述和在书法中的运用
关于"巧"、"工巧",一直被历史上很多人所重视,最早提出的是东汉末期的赵壹,他在《非草书》中说:
心有疏密,手有巧拙。书之好丑,在心与手,可强为哉?
意思是说,心灵手巧的人才能把字写好,而笨拙的人,写出来的字自然是丑的。
而魏晋时期,人们已经把"工巧"作为判断书法好坏的标准,成为人们的普遍观念。韦诞曾说:
杜氏杰有骨力,而字笔画微瘦。惟刘氏之法,书体甚浓,结字工巧,时有不及,张芝喜而学焉。转精其巧,可谓草圣,超然绝后,独步无双。
上面,韦诞提到了三个人,杜度、刘德升和张芝,认为杜度的书法有骨力,而笔画稍瘦;刘德升笔画丰腴,但结构的工巧还不是很完美,张芝向他们学习,取长补短,达到了融会贯通的地步,因此被称为草圣。
从上述人们对书法中的"巧"的看法和判断,可以认为,书法中的巧,并不是单指某一个方面的巧妙,比如,点画,章法,结体,心灵等,而是它们的综合表现。赵壹所提倡的"巧妙",就是对人的心理要求,这个"巧"是建立在人的悟性情感之上的。而韦诞则是把点画、结构二者融为一体来说的,从这种意义上来讲,书法中的巧妙,则是一个人书写能力的综合体现,而不仅仅指向一个方面。
与"巧妙"对应的"拙"的概念
与董其昌"巧妙"相对应的概念就是"拙","拙",是"拙朴"、"古拙"的意思,"拙",本来是指笨拙、不灵活。这里是指古质的拙朴。南北朝书法家虞龢曾在他的《论书表》中提出了书法的"古质"概念,可以更好地理解董其昌的"古拙"。《论书表》说:
夫古质而今妍,数之常也;爱妍而薄质,人之情也。锺、张方之"二王",可谓古矣,岂得无妍质之殊?且"二王"暮年胜于少,父子之间又为今古,子敬穷其妙妍,固其宜也。
从这里可以看出,"古质"和"今妍"是一对历史范畴,"古质"是由时代较早的人在书法中所形成的某种风格、气质、朴素和自然的气象,比如钟繇和张芝相对于"二王"就有古质。
较之董其昌早的北宋书画家黄庭坚对也"拙"与"古质"作出了判断标准,他在《李致尧乞书书卷后》的题跋中有这样一段话:
凡书要拙多于巧。近世少年作字,如新妇子妆梳,百种点缀,终无烈女态也。
黄庭坚认为,书法风格中要多一些朴拙,少一些巧媚。用新娘子的华美与烈女的清刚进行了比较,前者清美巧饰,令人悦目,而后者朴拙,但性致刚烈,质朴厚道,二者各有千秋。但是,在书法中,应当用在精神层面而追求质朴古拙的自然之美。
明末清初的书法家傅山也曾提出了书法中的"四宁四毋":
宁拙毋巧,宁丑毋媚,宁支离毋轻滑,宁直率毋安排。
当然,傅山的这个书法思想是针对当时书法界所犯的共同问题来说的,有针砭时弊的意思。但是这一思想却引起了人们的关注。这里的"拙"也与道家的"大巧若拙"意思相近,巧就要巧到极处,就像大自然创造万物一样,不露痕迹,而拙则是最灵巧的笨拙,在艺术上是指"大巧",是一种最大的巧妙。傅山的巧拙,是道家思想的延伸观念,是事物间具有天性的和完备的艺术观,并非简单意义上的巧拙。
书法创作活动中的“巧”与“拙”
从上述历史名人对"巧拙"人论述中,我们可以看出,"巧妙"既是指表面上的精巧和灵巧,也是指成熟于表象的巧妙,运用在书法中,它也并非指单纯的某种书写状态,更是书写中的完备和自足,是创造性的和建设性的某种化境。
书写中的巧妙,是凌驾于点画、结字、章法、墨法的技法之上,不止是如何把字写得漂亮和好看,并且在此基础上,运用人的学养和才情所创造出来的艺术境界。因此,书法的创作活动中有了"巧妙"的情绪,才能创作出"大巧若拙"的艺术作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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