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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本文作者头条号:湘军廖正华,感谢作者的好作品
本文谈谈李鸿章在洋务运动上比左宗棠、彭玉霖高明的地方,其实,这并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因为左宗棠长期带兵在外,李鸿章长期与外国人交流,对西方的技术有更先进的认识,一点儿也不应该奇怪。但问题是,李鸿章1870年代与1890年代的思想没什么进步,但左宗棠、彭玉霖确实70年代反对80年代支持,这说明二人的脑袋是灵活的,是学习的,而这才更重要!
面对太平军咄咄逼人的气势,曾国藩连忙召集左宗棠等人商量对策。在湘军水师该向何处进攻的问题上,与会人员发生了极大的分歧。
有的人认为,湘军水师应该以全部兵力攻打靖港,消除来自北面的威胁。也有人认为,水师应该南下支援塔齐布,一起拿下湘潭。两派意见截然相反,谁也说服不了谁。
左宗棠支持第二种意见,他认为湘军水师应以全部兵力攻打湘潭。
彭玉麟的意见,与左宗棠完全一致,他也认为湘军水师应以全部兵力攻打湘潭。这是彭玉麟与左宗棠第一次在重大问题上取得共识。纵观彭玉麟的一生,在为人处世、从政治国理念上,与他共识最多的,就是左宗棠。
后来,事态的发展验证了左宗棠与彭玉麟的决策是正确的。
之后,左宗棠主要在湖南巡抚骆秉章手下当幕僚,负责湘军的军铜粮食供给,而彭玉麟率领湘军水师转战于长江两岸,两人的交集之处不是很多。但从两件事情上,我们仍可以看出这一时期的彭玉麟与左宗棠之间,还是有着蛮多的共同语言的。
第一件事是彭玉麟、左宗棠在曾国藩幕府中,与李鸿章争论湖南人和安徽人谁更能打仗。彭玉麟、左宗棠都认为湖南人更会打仗,李鸿章不服,与两人激烈争辩。李鸿章言语之间,辱及彭玉麟的父亲彭鸣九,惹得彭玉麟性起,差点打了李鸿章。这件事情没有闹大,但却成了彭玉麟、左宗棠之后与李鸿章争斗三十余年的导火索之一。
第二件事便是湘军将领劝进事件,彭玉麟、左宗棠都是积极的劝进者。
这之后,左宗棠主持浙江的战事,又率军追击太平军余部,转战于福建、广东等地。之后,左宗棠被调往西北,镇压陕甘回民起义,接着又用兵新疆。而这一时期的彭玉麟,主要精力用在长江水师的建设上。两人的交集仍不是很多。但在一些重大的问题上,彭玉麟与左宗棠保持了高度的一致,他俩都是湘系集团的重要骨干。
彭玉麟、左宗棠在这一时期,对李鸿章积极倡导的一些洋务活动,都有所抵制。
左宗棠是中国近代造船业的开创者之一,但他与李鸿章以购舰为主的想法不同,主张“借不如雇,雇不如买,买不如造”。他认为自己造船,从短期看,是要比买船花费更多,但从长远看,却比买船对中国有利得多。只有自己学会造船,并且造出可以和西方船舰相媲美的中国船,才可以达到“以防外辱,以利民用”的口的。
基于此,左宗棠对李鸿章庞大的购买铁甲舰的计划,表示反对。他说:
长江各省伏莽极多……腹地多虞……与其购铁甲重笨兵轮争胜于茫茫大海之中毫无把握,莫若造灵捷轮船专防海口扼要之处,随机应变,缓急可资为愈。
左宗棠的这一想法,与彭玉麟发展长江水师、筹防海口的思路,有着惊人的相似。左宗棠主张多造“灵捷轮船专防海口”,彭玉麟也主张造十艘十一七八丈的小轮船防守海口。
彭玉麟的造小轮船计划,一开始推进很缓慢。虽然当时的两江总督刘坤一,也是湘系集团的中坚人物,也坚决反对李鸿章大举购买铁甲舰的计划,但李鸿章截留南洋的经费,刘坤一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致使彭玉麟的计划一度搁置,弄得彭玉麟非常恼火。
事情在1882年初左宗棠就任两江总督后,有了很大的转机。左宗棠非常支持彭玉麟的计划,而他凭借自己的威望使南洋水师经费未被截留。彭玉麟谋划多年的十艘小轮船,这才终于陆续造成。
除了购买铁甲舰一事外,彭玉麟、左宗棠对李鸿章积极推进的铺设电报线路、修建铁路等事宜也持反对态度。
左宗棠在1866年(同治五年)的《复陈筹议洋务事宜折》中谈到铺设电报线路:
其信线一种,则运思巧而不适于用,安置数十里之远,无人常川监护,则机牙易坏,徒增烦扰,非民间所宜,非官所能强。上年臣过福州时,美里登曾申前请,臣以此谢之,给以价值,收其器具,现尚存福州府库也。此外奇巧之器甚多,然皆美观而不适于用,亦玩艺(意)而已。
1867年(同治六年),左宗棠致函总理衙门,谈及铁路修建问题:
至铁路原因火轮车而设,外国造铁路,抽火车之税,利归国家,我无火车,顾安用此。应宝时七不可之说,此间未曾见过,如复议及,自可据此驳之,大抵西洋各国争新斗奇,因此为利,我如立意不行,或以民情不便,或以事多窒碍为词,彼亦不能强也。
这一时期的左宗棠,之所以反对铺设电报线路、修建铁路,主要是为了抵制列强对中国电报业和铁路的染指,与彭玉麟的着眼点不尽相同,彭玉麟主要是从军事角度和民生角度来反对修建铁路、购买铁甲舰的。但两人的观点基本一致,是不争的事实。
在中法战争中,侵略者的坚船利炮,促使彭玉麟、左宗棠重新审视洋务事业。在这期间,他们两人的观念都发生了重大转变。对于购买铁甲舰、电报、铁路等事业,他们一改之前的坚决反对态度,转为大力支持,积极提倡。
左宗棠兴办洋务的主张涉及纺织、开矿、电报、铁路、制糖等轻、重工业,其思想认识和以前相比,已经有了很大的提高,其洋务思想也有了很明显的深化。
1883年(光绪九年)7月6日,左宗棠上奏清廷,主张铺设长江沿岸陆路电报线路。他说:
电线兴自泰西,无论水陆程途千里,音信瞬息可通,实于军情、商务大有稗益。
为了防止西方列强借帮助中国铺设电报线路为名,损害中国的权益,左宗棠主张中国应该自主铺设线路,经费可由华商自筹,完全不需要外国人插手。左宗棠的决心非常大,他建议清廷在江西、湖北、安徽各省一同铺设线路。
从这封奏折中,我们可以看出,此刻的左宗棠已经完全抛弃了之前把电报视为“运思巧而不适于用”的“玩意”的观点,成为了电报事业的坚定支持者。
1885年(光绪十一年)3月11日,左宗棠又上奏清廷,把修建铁路视为“大政”,要求“次第举办”。
这一时期,左宗棠的海防思想也有了较大的转变。他不仅同意购买铁甲舰,而且提出要建立集中统一指挥的海上机动兵力与沿海防御兵力相结合的海军舰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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