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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江怒杀阎婆惜的故事并非《水浒传》作者的首创,而是出自讲史话本《大宋宣和遗事》。这个故事的本来面目与小说有所不同,为了方便比较,现将该故事做一个简单的介绍:
晁盖等八人劫了生辰纲后,被官府缉拿,幸亏宋江提前通知,这才上了太行山落草。为了答谢宋江,晁盖派刘唐下山,送了一对金钗,不料却被宋江保养的娼妓阎婆惜给收了。不仅如此,阎婆惜也得知了宋江与晁盖等人暗中勾结之事。
宋江回家为医治父亲,阎婆惜却暗地里与吴伟有染,被宋江发现。宋江一气之下,“怒发冲冠,将起一柄刀,把阎婆惜、吴伟两个杀了,就壁上写了四句诗。”
《水浒传》对这个故事的改造,主要有三处。一是让刘唐除了送金钗,还多出了一封信,而这封信则成了宋江日后杀人的导火索。第二是阎婆惜的身份,从原本的娼妓变成了外宅。这两处改动都是为了让故事情节变得更加的合理。而第三处的改动最大,也让后来的很多读者觉得很奇怪。
这第三处的改动便是将吴伟改成张文远的处理。在讲史话本中,吴伟的身份不详,而在小说中,张文远的身份却变成了宋江的同僚,也是个押司。宋江杀死阎婆惜后,负责审理该案的便是张文远。在第三十五回宋江被捕之后,书中写道:“这张三又没了粉头,不来做甚冤家”,从此再无下文。
在《水浒传》中,与张文远同样行径的西门庆及裴如海先后毙命,而这个张文远却安然无恙,这种处理引起了不少读者的疑惑。很多人认为这是作者的疏忽。这种看法对不对呢?
其实,这种看法是错误的。
前面笔者已将早期水浒故事与小说这一故事做了一个对比,这里面最为关键之处就是张文远有个押司的官吏身份,相比之下,西门庆不过是个土豪,裴如海则是个和尚,杀掉土豪、和尚与杀掉官吏的刑责也有所不同,判处的都是流配。而杀害朝廷官吏则用不着流配,一旦定罪可直接处死。
如果作者让宋江将张文远也杀了,那么刺配江州的情节也就不可能出现了,整个故事就要重新设计,与其如此,还不如留下张文远的性命,让宋江按照从郓城到江州的路线,历经艰险,众好汉纷纷登场亮相,最后再让宋江上梁山。笔者认为这才是作者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