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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国扬帆去,蟾蜍亏复圆。
秋风生渭水,落叶满长安。
此地聚会夕,当时雷雨寒。
兰桡殊未返,消息海云端。”唐朝贾岛《忆江上吴处士》
初衣解诗:唐代的毛驴是主要的交通工具。比如贺知章爱骑,贾岛也爱骑,孟浩然也爱骑,杜甫也爱骑。唐代的骑驴,是便捷的交通工具。驴子的体型比马小,且比马温驯,且载重能力也强,便于人上下。所以当时的长安城有一个胜景,就是到处是毛驴。醉驾的有贺知章,张果老,好在他们品级都高,贺知章的紫色官服,就是他的标志,见者无不避让,当然他自己从毛驴上跌到坑里,这属于单项责任事故,与旁人无责。张果老道骨仙风,他骑驴是作秀,因为在唐朝像他这种级别的道士,地位很高,没准旁边还要拉人墙。
但是贾岛就不一样,就是一普通的老百姓,所以他骑驴要分外的注意交通规则。唐朝的交通规则是怎样的一个交通规则呢?遇见大官要让道,行注目礼,等人家的排场走过了,你再重新骑着小驴,该干什么干什么。
这个贾岛没有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写诗。他的诗也做得和别人不同,别人多少是要歌颂太平,紧跟热点和时尚。但贾岛特别有自我,他要做的诗一定要有强烈的个人风格感。别人做过的绝不借鉴,连化用也少。于是如果你回到唐朝,可以看到一个中年的嶙峋的诗人,长得和孔乙己一样,穿得实在寒怆,旁若无人。孔乙己是研究茴香豆的茴字有多少种写法,贾岛则是研究,字句的排列。
某一日他徘徊在长安城边的渭水旁,在长安十二时辰里我们看到的,复原的唐代的恢弘的街道,但实际上并不全。因为唐朝那个时候气温比现在湿润,植树造林的工作由上而下做得非常好,也就是长安城的街道,便植树木,唐玄宗时代更是把绿化造林推广到全国,凡有关路的地方必须要植树,比如我们知道驿站的两边就是种满了楸树。长安城内或者百年的树木或几十年的树木,蔚为壮观。
贾岛虽然在渭水之边,他是站在某一处高丘上,实际由于林木众多,金秋时节,形成天然的山峦。所以他这个时候是忽略了水的。黄叶无风自落,这个季节里的景观,在他的眼中,分在壮观。长安城中虽然高楼巍峨,但是在巨木的掩映下,如沉浮在金浪里。一阵风来,无边的落叶翻飞,由他眼前铺展到极目之处。
于是他啊了一声。啊落叶满长安!那种壮美,还有暂时说不出来的总总自己的思绪,激动,郁闷,骚动。平常的人也就罢了,比如王熙凤,感叹一句,一夜北风紧,该做什么做什么,留下的诗就交由别人做,没有心理负担。
但贾岛不一样,他好容易又找到一句好诗,他本身就是诗人。如果他交际广点,可以将这句话去寻求对子,既保证了他的名声,又保证了完美的友谊,和名士们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但问题是他的交友不广,这句话就成了他的专美。但是美玉也不能埋在怀里啊,就得想方设法地将它做成一首诗,然后才能公之于众。
于是贾岛魔怔了。他口里念念有词,这落叶满长安该如何给它一个上联呢?于是他早上也在想,晚上也在想,骑着毛驴也在想。
然后在唐朝的长安城的街道上就出了事。京兆伊就是当时长安城的市长,时任的市长刘栖楚是从刑部侍郎转过来的,这个人管理城镇是有一套的,而且严于执法。此时他正在巡街视察。许多人的毛驴都已经拉到街边。这是唐朝长安的惯例,只要官府正装出来,该避让就避让。
只有贾岛骑在驴子上念念有词。那驴子一看四周空旷,走得更加欢腾。于是大家就看到了一个坐在驴子上微眯着眼睛摇头晃脑的衣着寒碜的人。他旁若无人。这谁呀,这谁呀,有没有王法?有没有眼睛?这驴子也不算停,就直接的和刘栖楚的马对眼了。刘栖楚一看,气不打一处来,这还了得,又抓了个醉驾的。
“我在做诗!”“做诗也要讲求交通规则,驴子不长眼睛,你难道不长眼睛?要是冲撞了市民怎么办?”“落叶满长安”“去你的,带回去!”于是贾岛就就收押了一天。在号子里,他还在琢磨“落叶……满长安”。
对于贾岛来讲,那些讨厌的盘诘,推搡,还有无端羁押的苦闷,终于为他打开了另一个豁然的天地。在冰冷的月光和秋天的寒意下,他感到了如水的冰冷。风自浩瀚的渭水的水面生起,吹落了长安城无尽的树叶呀!大功告成!
这是关于诗人贾岛“落叶满长安”的一典故,也许是真的,也许是假的。但是无可否认当时的长安,绿化工作做得实在是好,青山绿水,春秋壮丽。
那么让我们来认真地欣赏贾岛的这首诗,这是,在长安客居的时候所做。他有一个隐士的朋友,对方没有考取功名,或者无意功名之路的繁琐,和贾岛建立了深厚的感情。这个我们很好理解,这些来到长安漂泊的人,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时常抱团取暖。而这个吴处士,因为生计或者其他的原因,在夏天去了福建。剩下贾岛一个人,独自怅怅。但是对方肯定是要回来的,他们靠着通信,保持着联系。
在秋天落叶的季节,贾岛站在长安城的郊外,夏天他和朋友聚会的地方还在,但是此时已是长安最壮丽的秋色,故人尚未回来。
贾岛是一个情感深邃的人。那壮丽的长安城的秋色,因为一个人的离开,却变成了壮丽的寂寥。孟郊将“秋风吹渭水,落叶满长安”寄去,一来告诉朋友长安到了是怎样的季节,而来也是希望朋友早些回来,一起共享着皇城景色,三来更是抒发心中的一种慨然大气。胸中有棋盘,故有渭水长安。
贾岛是一个现实主义的诗人,可以说这和他苦寒的经历相关。
但是我们仍旧能够从他的诗里,看到骨骼清峻的美,而这正是历代有良知的知识分子不能或缺的品质。
虽然孟郊的诗,无限贴近于现实主义,但是“秋风生渭水,落叶满长安”,充满了盛唐开阔的气象。让爱好历史的人无限追怀那一个恢宏的鼎盛的盛唐时代。
如今的绿化更加的好,金秋盛色,草木枯荣,都有一种自然之美。城市在一片金灿灿的黄叶和阳光里,就算是落叶飞舞,也别有秋天的明丽和壮观。
“闽国扬帆去,蟾蜍亏复圆。
秋风生渭水,落叶满长安。
此地聚会夕,当时雷雨寒。
兰桡殊未返,消息海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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