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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一浮(1883-1967)名浮,字湛翁,别署蠲戏老人、圣湖居士。祖籍浙江上虞,生于四川成都,居杭州。
博古通今,粹然学者,凡中土九流百家之学,汉宋经师之论,佛释经典,义禅教理,道教玄学,以及欧美文、史、哲学,莫不通其志而穷其源,上世纪20年代已蜚声学术界。中国国学大师、一代儒宗,一生著述宏富,有“儒释哲一代宗师”之称;周恩来总理曾称他是“我国当代理学大师”;是引进马克思《资本论》的中华第一人;亦是诗人和书法家。
精研书法,篆隶、章草、分书、真书、行、草各体无一不精,其书法功力沉厚,合章草、汉隶,自成一家,优雅峻拔,章法有致,结字平和舒展,用墨浓淡相宜,草行相杂,丰子恺曾赞之为“中国书法之泰斗”。他的文章、诗词,以及书法,篆刻都炉火纯青,造诣非凡。
解放后,曾担任上海文物保管委员会委员,浙江省人大代表,浙江省政协委员,浙江省文史馆馆长,中央文史馆副馆长等职。其晚年在西湖蒋庄寓所已辟为“马一浮纪念馆”。
马一浮一生经历的是经学、西学、道学、佛学,最后又返求儒学“六艺”的过程。他对传统文化正统之学“六艺”的阐讲,多有发前贤所未发之处;对传统文化所作的哲学思考和独到领悟,在现代中国思想文化史上也实属不可多得。在中国现代学术史上,马一浮是一座令人景仰的高山,其融合儒、释、道三家的深广学术造诣和具有深刻传统典型意义的“六艺论”,是特立独行的成就;同时,他又是一个遗憾,在民族灾难艰深的年代,其博约宏富的学术体系,没能在本应有的著述和门人传承中得到亲手完成和薪火相继。尽管如此,其一生所遗存的文章、诗词和书法等,以鲜明的价值趋向,亦足可奠定时代地位,在20世纪的中国文化史上,马一浮是一个异常独特而典范的存在,其书法以期间罕有的学问根底和终身临池不辍的笔墨工夫,为后世树立了一种典型。
马一浮少好金石,终生临池,未尝有怠。然而倾毕生精力于国学的马一浮,只能在读书著述之暇以书自娱,虽然他视书法为中国文化的一种精神,但他不可能以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来从事书法创作和书法研究。马一浮先后在1932年、1942年、1947年、1950年有过四次公开鬻书,而每次鬻书前后,特别后三次就是马一浮书法创作的高峰。四次鬻书虽各出有因,但他在每次鬻书之前都是经过准备的,即经过一段时期的临书来充实自己,可见马一浮在书法创作上的严谨态度。正是经过这种边临边创、以临促创的过程,在一定程度上促使了马一浮个人书风的形成而价值取向。
1963年,年过八旬的马一浮因眼疾加剧,作字只能多以瞑书。1965年夏,眼疾更甚,始全以瞑目作书。马一浮“瞑书”,较之以前的作品,不复有温文尔雅之貌,更显苍茫干炼之态。这一时期的作品,无论临作还是创作,虽多为凭娴熟的笔墨技巧来完成,但其结字、用笔、章法、用墨尽在越规,这反而使得暮年的马一浮作品显现出一种历史的负重感。特别是用墨上,湿燥枯润全凭书写之兴,兴来落墨。兴尽收笔,浓淡交替,枯润相间,整件作品把书家的性情体现得淋漓尽致。当然,暮年书作中的这种苍茫散远意境,并非完全因其瞑书而来的。萧散简远,沉著痛快,一直是马一浮的追求;只是在其暮年,心(学养)手(技巧)俱臻妙境之际,这种风格自然地流露于笔端。应该说,马一浮瞑目作书,为他的这种追求提供了一种“心手无障”的契机,而得以“心领神会”的充分抒写。
马一浮于书法一道,各体兼擅,无不精粹。他学书年早,涉猎广博,临池日久,笔墨精熟,晚年可谓真正达到了“人书俱老”的艺术境界。从马一浮传世作品的书体看,涉及金文、小篆、隶书、楷书、行书、草书诸体,其中又以行书、隶书、小篆三类传世最多。金文多临古之作,小篆以“二李”为师,隶书取法东汉诸刻,楷书胎息欧、褚,行书根本“二王”,草书以章草为基调。马一浮书法中最富个性、最见功力的无疑是行草书,神气韵味、笔法结构,无不展现出高古清雅、遒美秀逸、劲健超绝的学者气息,己意最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