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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江红·写怀
宋代:岳飞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回答这个问题可以从两个角度来辨析。一是从词意角度,二是从诗词的韵律角度。
首先是词意角度,“山河”既有大山大河,自然景色之意,如“锦绣山河”,也有疆域、国土的意思,如“一统山河”“山河破碎风飘絮”;“河山”的意思较“山河”要丰富点,它可以指“河流和山岳”,如《战国策· 魏策》:“河山之险,岂不亦信固哉!”,也可以指“疆域国土”,如毛泽东《团结到底》:“克服投降,战胜困难,驱逐日寇,还我河山的目的,是能够达到的。”还可以指“黄河与华山”的并称,如《史记》:“及秦并吞三晋、燕、代,自河山以南者中国。”
在用法上,前者一般特指眼前的风景本身,而后者一般指风景全阔并带有更浓厚的爱国情结。
回到本词,很明显,词中“山河”应做“国土疆域”理解,所以单从词意来说“山河”和“河山”用在本词都是可以的,而且后者也更适合表达词人浓厚的爱国情绪,但是古代诗词非常讲究韵律,因而许多时候会把词语“倒装”使用,以此来满足特定声调格律,此处用“山河”和不用“河山”就是韵律所致。
从诗词韵律角度来讲,《满江红》的词牌格律是:
中仄平平,平中仄。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中仄。中仄中平平仄仄,中平中仄平平仄。中中中、中仄仄平平。平平仄。(上阙)
中中仄,平仄仄。平仄仄,平平仄。仄平平中仄,仄平平仄。中仄中平平仄仄,中平中仄平平仄。中中中、中仄仄平平,平平仄。(下阙)
本词中上下阙关联的两句分别为上阙的“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和下阙的“待重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虽然“年头”和“山河”对应的是“平平”,但平生有“阴平”和“阳平”之分,在现代汉语(即普通话)对应的分别为第一声和第二声。(现有以普通话为标准的平仄系统,也有以《平水韵》为标准的平仄系统,想知道二者的联系和区别以及平仄判定规则,可另行提问回答,在此不累述)上阙的“年头”二字用的是“阴平阳平”,“山河”是“阴平阳平”,但反过来“河山”是“阳平阴平”,所以为了满足上下文格律一致等诗词特定的格律(这一点在诗词中非常讲究),所以此处就用了“山河”而不是“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