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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儿个立春了,虽说气温还是在零下,可按行家的话说,"过年前这会儿正是买风筝的时候",开春儿了正好拿出来显摆。
以前不会放,读鲁迅先生的《风筝》,同情他那个"瘦得不堪"的弟弟,更同情他,因为他愧疚一辈子,再也没机会向小弟道歉,因为对于他残暴的行为,对于那只被毁坏的风筝,小弟一点儿也不记得了。所以作者的悲伤更深。
其实风筝倒没有必要承载那么重的沉痛,"北京的冬季,地上还有积雪,灰黑色的秃树枝丫叉于晴朗的天空中,而远处有一二风筝浮动……"这就够了。风筝就像是鸽子、鸽哨,是瓦蓝瓦蓝的冬日天空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是无数人心中的童年记忆。并且直到如今,尽管岁月变迁,生活方式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可这些人还是在老城区生老病死,自得其乐,放着他们的风筝,养着他们的鸟,打着他们的麻将,这就够了。
风筝在汉代就已经有了,北方叫"鸢",南方叫"鹞"。南北朝梁武帝被围城时,简文曾作纸鸢,"飞空告急于外,结果被射落而败,台城沦陷"。最终梁武帝饿死,用风筝来求救的也算是很有创意了,可惜不靠谱。
风筝这个名字则来于五代:“李邺于宫中作纸鸢,引线乘风为戏,后于鸢首以竹为笛,使风入竹,声如筝鸣。”故而不能发出声音的叫“纸鸢”,能发出声音的叫“风筝”。
明代就更实际了,以风筝载炸药,依“风筝碰”的原理,引爆风筝上的引火线,以达成杀伤敌人之目的。具体怎么操作我不甚明了,但是思路有点像战斗机了。
风筝既有飞远的特点,人们自然而然也赋予了他驱邪除晦的寄望。《武林旧事》写道:“清明时节,人们到郊外放风鸢,日暮方归。”百姓在清明节时,将风筝放的高而远,然后将线割断,让风筝带走一年所积之霉气。《红楼梦》中写到:"那喜字果然与这两个凤凰绞在一处。三下齐收乱顿,谁知线都断了,那三个风筝飘飘摇摇都去了。众人拍手哄然一笑,说:'倒有趣,可不知那喜字是谁家的,忒促狭了些。'黛玉说:'我的风筝也放去了,我也乏了,我也要歇歇去了。'宝钗说:'且等我们放了去,大家好散。'说着,看姊妹都放去了,大家方散。"这一回虽然并未指明是清明,只说是"时值暮春",可大概正当时节,是否清明当日并不重要。
我有一个骷髅风筝,李叔就总说太丧气,让我不如清明时放走了算了,就是应清明放晦气这个讲儿。
学了两三个月的风筝,最深的体会就是只有在风不好的情况下才能知道什么是好风筝。风平浪静,微风拂面的时候什么风筝都飞得好,嘎杂的风筝也行。风不好的时候,没风,风大,风乱,那些嘎七嘎八的风筝就不行了,我的小狐狸总是左偏,三次上树,最后终于挂在上面,被崔叔救了下来。可我的小黑不管什么情况,都能稳稳地飞起来,没有一次辜负我。如果连他也飞不起来,只能说明没有一丝风。
这就像人一样,只有在关键时刻才能看出是否可信。
诸位叔叔大爷,我可不是叛徒,我只是没功夫去了,我的心可在咱们桥上呢。
文:欧石南烟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