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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
独在异乡为异客,
每逢佳节倍思亲。
遥知兄弟登高处,
遍插茱萸少一人。
首句“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平铺直叙,朴实无华,但情感暗流涌动,字字含情。古往今来,王维首次写出了一种普遍的游子佳节思亲情感,引发了人们的强烈共鸣。
尾句“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笔锋一转,由实入虚,从眼前个人感受跳跃到千里之外故乡登高情景,兄弟们一起登高望远,欢度佳节,却因诗人远在他乡而黯然神伤。本来是诗人佳节思亲,诗人别出新意,却以亲人思念自己来反衬自己思亲,正可谓:
一种相思情感,两处闲愁,交相辉映,相得益彰。
全诗到此戛然而止,余味无穷。
这种创作手法源自《诗经·卷耳》:
“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嗟我怀人,寘彼周行。
陟彼崔嵬,我马虺隤。我姑酌彼金罍,维以不永怀......”
意译:
(妇)采呀采呀采卷耳,半天不满一小筐。我啊想念心上人,菜筐弃在大路旁。
(夫)攀那高高土石山,马儿足疲神颓丧。且先斟满金壶酒,慰我离思与忧伤......
《卷耳》开启了中国诗歌“隔空相思”的情感表现手法,影响深远,流芳千古。古往今来,王维《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徐陵《关山月》、张仲素《春归思》、杜甫《月夜》、元好问《客意》等诗歌名篇,都有《卷耳》一脉相承的影子。
抱朴师从王维,信手赋诗一首,似乎颇得王维神韵:
重阳(平水韵)
鸟鸣晴叶黄,
日暖桂花香。
遥念家乡苦,
佳人正断肠。
首句“鸟鸣晴叶黄,日暖桂花香”,运用白描手法,展示了一幅美好的暖秋花鸟画卷:
重阳节到了,风和天暖,阳光照在黄叶上,鸟在欢鸣,桂花飘着清香......
听觉、视觉和嗅觉,一应俱全,令人赏心悦目。
尾句“遥念家乡苦,佳人正断肠”,陡转之下,面对佳节美景,诗人不乐反悲,触景生情,思乡念亲情感奔涌而出。遥想家里,诗人感觉家人苦?还是家人因诗人而苦?苦到什么程度?一句“佳人正断肠”,戛然而止。
其实,诗人自己思乡念亲很苦,却通过写家人苦反衬自己苦,同时辅以乐景写哀,更反衬其哀,达到了一波三折、曲折有致的艺术效果。这时候,佳人断肠,诗人因“佳人正断肠”而更断肠。
大家意下如何?请积极参与思亲话题的诗意探讨,神悟经典奥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