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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维坦按:说到胡子,简直可以从宗教、历史、文化审美等方面写一本书了。美国现在还有一个叫“美国八字胡学会”(网址www.americanmustacheinstitute.org)的严肃组织,常年呼吁男人们应该重拾上世纪70年代的风尚,动员小胡子们团结起来,抵制对八字胡的歧视……要这么说,文中第一位凯末尔的胡子一定会是这个学会的标杆——不看政治看胡子!
文/Charles Homans
译/commondata
校对/南方马步
原文/foreignpolicy.com
穆斯塔法·凯末尔·阿塔托尔克:“凯撒”
在现代土耳其之父的生活中,几乎每个方面都承载着历史意义,他的小胡子也不例外。作为一名上尉(1907年之前),年轻的凯末尔上唇留着一束高耸的胡须,那是奥斯曼时代流行的款式,效法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威廉二世,从中可反映出德国文化对当时土耳其知识界的影响。但到1923年,作为土耳其共和国的独裁者上台之后,他的胡须已经修剪成复古式样。此后,在他领导下,随着该国经济政治的自由化不断发展,为了显示奥斯曼时代的结束,以及对现代化未来的追求,他完全剃掉了自己的胡须。
但土耳其式胡须很难被征服。此后几十年间,无论在尺寸还是象征意义方面,它都不断改头换面。1970年代,一种类似海象式的胡须成为土耳其左派们的追捧对象。到上世纪90年代,胡须已经成为一种阶级象征,用来区分多毛的下层人士,以及不蓄须的中产阶级城市精英。不过,随着2002年现总统雷普·塔伊普·埃尔多安上台,为了彰显民粹立场,胡须重新回到政治家的上唇。
弗朗西斯·佛朗哥:“大元帅”
二十世纪中期欧洲的所有独裁者中,西班牙将军弗朗西斯·佛朗哥是最不值得怀念的一位,正因如此,他的胡须款式并没有像德国和苏联的同代人那样,把耻辱流传到今日。不过,西班牙式胡须和蔼的外表还是掩饰了其影响力:直到1980年代,佛朗哥式的小胡子几乎成为拉丁美洲军事独裁者们的标准行头。在去世数年后,使用他的毛发遗产来装饰面部的先后有智利独裁者皮诺切特,危地马拉的费尔南多·罗密欧·卢卡斯·加西亚,以及半数阿根廷后贝隆军政府时代的官员。
阿道夫·希特勒:“元首”
19世纪末,这种因阿道夫·希特勒而臭名昭著,被称作“牙刷”的胡须第一次出现在男人们的脸上。如今,它几乎已经绝迹。正如李奇·科恩在2007年的《名利场》上撰文所言,希特勒式的小胡子,“不仅陪同元首一起死亡,而且伴着他一起腐烂。它是他的精髓所在,并因此被永远丢进历史的黑名单”。
当时,这种希特勒专属的毛发装饰物是美国血统,而非德国——并且其在德国的境遇并不愉快。据1907年发自柏林的《纽约时报》快件记载,德国妇女憎恨这种胡须样式,尽管它曾受到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和凯末尔的宠爱。“男人天生多丑陋,”一名妇女在当时的《柏林日报》上撰文写道。“胡须是他们唯一的天然装饰品,但如今却被弄得支离破碎。作为过去宁静的大胡子装饰品的替代者,现在只有几根猪鬃与他的脸为伴。”当然,在1945年4月之后,所有这些麻烦都不存在了。
约瑟夫·斯大林:“蟑螂”
斯大林的海象式胡须从未取得像希特勒对应品般的地位,但也堪称其公共形象的重要组成部分——同时也是其诋毁者的目标之一。“让斯大林闻名世界的是他的胡子,而不他的智慧,”1951年,在与前苏维埃监护人关系破裂之后,时任南斯拉夫总理,不蓄须的约瑟普·布罗兹·铁托曾表示。
斯大林本人则对这些事情非常敏感,俄国诗人奥斯普·曼德尔施塔姆正是因此吃到苦头。1933年,在斯大林的农业合作化政策将苏联推入饥荒之后不久,曼德尔施塔姆写了一首简短但辛辣的诗,名为“致斯大林的警句”。诗中对这位独裁者言语轻慢,且对他的面部毛发使用了不太友好的词汇:
他粗短的手指如同蠕虫
他声如洪钟,却言不由衷
他的蟑螂胡子似乎在偷笑
他的长靴上的马刺在闪闪发光
不幸的是,斯大林缺乏幽默感,他逮捕了这位诗人,并将其流放到乌拉尔山区。
萨达姆·侯赛因:“沙漠之鹰”
虽然其行事多效仿斯大林,但萨达姆·侯赛因的胡须更多源自伊拉克传统文化,而非个人崇拜的产物。自十六世纪以来,像灌木丛般茂密丛生的胡须一直是伊拉克成年男子的标志,这是奥斯曼人统治美索不达米亚时代的陈迹之一。在这个国家,诋毁对方胡须是一种严重的侮辱。2003年伊拉克战争爆发之前不久,在多哈的一次峰会上,伊拉克外交家伊札特·易卜拉欣·阿尔杜里就曾如此严厉抨击其科威特同僚道:“你的胡子就要大难临头!”同一周,在巴格达的军官集会上,萨达姆也引用了一句部落谚语,对军官们表示,“我用不着说伊拉克与你们的胡子息息相关,因为毕竟这是你们自己的国家”。
在战争爆发的最初几个月,美军士兵长驱直入,其中许多作战单位接到命令,要求他们蓄须,作为尊重当地文化的表示。不过,随着战局在2004年转入恶化,剃刀被收了起来。“我们曾为伊拉克人民蓄起胡须,”2004年4月,费卢杰战役前夕,海军少校布鲁南·伯恩曾对美联社表示,“如今为了自己,我们要剃掉它。”萨达姆本人也是如此,2006年走上绞架时,陪伴他的不是那闻名于世的黑色小胡子,而是一团黑白相间的毛发。
罗伯特·穆加贝:“简版希特勒”
津巴布韦强人的胡须很难被人察觉,它们密集生长在人中范围以内,不仔细看的话,很容易被当成阴影而错过。不过,不管怎么说,这把小号牙刷的出现——如果在某些情形下让人联想起那位元首的话,并不完全是个偶然。穆加贝是个死不悔改之徒:2003年,在以野蛮暴行报复其反对者前夕,他宣布,“我乃是这个时代的希特勒。这个希特勒只有一个目的,为人民带来公正,为人民带来主权,承认人民的独立,以及人民对资源的权利。如果这就是希特勒,那让我成为十倍的希特勒。十倍,那就是我们的立场。”
巴沙尔·阿尔阿萨德:“家传之物”
2011年3月30日,在发表演讲,许诺进行一系列令人难以置信的重大改革之前,叙利亚总统决定剃掉陪伴自己此前整个政治生涯的胡须。毫无疑问,此举旨在带来更多象征意义,因为在中东——蓄须者往往被看作介于传统和现代化之间的强硬路线者。不过,阿萨德鼻下那簇细小的变体胡须版本从一开始便没有给人带来深刻的印象(倒没妨碍克里斯托甫·希金斯灵机一动将他唤作“人体牙刷”)。就像此人总统职务的其他许多事项一样,这是他的父亲兼前任哈菲兹.阿尔阿萨德的家传遗物,后者在接近三十年的统治期间,蓄有比如今这个更加强硬的胡须版本。要想接管一宗成功的家族生意,从来都非易事。
“利维坦”(微信号liweitan2014),神经基础研究、脑科学、诗歌、小说、哲学……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反清新,反心灵鸡汤,反一般二逼文艺,反基础,反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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