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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旭三杯草圣传,
脱帽露顶王公前,
挥毫落纸如云烟。
这是杜甫在《饮中八仙歌》中,写张旭的句子。可见酒后的草圣,是在狂放不羁中书就流芳千古的大作。这是书法天才与大自然的天人合一,令古今无数人折腰叹服。
现收藏于辽宁省博物馆的《古诗四帖》就是非常珍贵的张旭狂草佳作:
此帖是墨迹本,五色笺,纵28.8厘米,横192.3厘米。共四十行,一百八十八字。另在卷尾有明代收藏家鄞人丰坊(道生)和董其昌的题跋。
第一首诗是南北朝诗人庾信的《道士步虚词 之二》:
东明九芝盖,北烛五云车。
飘飖入倒景,出没上烟霞。
春泉下玉霤,青鸟向金华。
汉帝看桃核,齐侯问棘(枣)花。
应逐上元酒,同来访蔡家。
【备注:括号内的是原诗中的用字,不知草圣为何把人家诗改了字,真醉了唛?下同】
据传张旭每当大醉,可能就是那种酩酊大醉,他还大呼小叫,肢体语言很多,拿着笔就“乱”写一气,甚至头发都能濡上墨汁来写。酒醒以后,他自己都对自己的大作感到不可思议。
张旭酒醒后是觉得自己大醉后的字比不喝酒时写得好哇,他觉得“神异”,真是成了经验之谈了。如果烂醉之后写的东西很烂,他恐怕会戒酒咯。
颠张的名气越来越大,大到颜真卿曾两度辞去官职,专门拜到他的门下,请教笔法。
不知同样爱酒的李白是否也尝试过大醉后写书法。但李白同样是对张旭的狂草佩服有加的,李白在《猛虎行》里写道:
楚人每道张旭奇,心藏风云世莫知。
三吴邦伯皆顾盼,四海雄侠两追随。
感觉李白写此诗,有点自叹弗如的味道。李白可能试过了,醉倒了写不出张旭那样的神品。
第二首是庾信的《道士步虚词 之八》:
北阙临丹水,南宫生绛云。
龙泥印玉简(策),大火练真文。
上元风雨散,中天哥(歌)吹分。
虚(灵)驾千寻上,空香万里闻。
草圣可能是醉态下的笔误,把庾信两首诗都改了字。虽然书写错字了,但并不妨碍草圣的名声。
草圣的好友边塞诗人高适,在公元736年是这样夸张旭的:
世上谩相识,此翁殊不然。
兴来书自圣,醉后语尤颠。
白发老闲事,青云在目前。(《醉后赠张九旭》)
说的什么意思?世上的人随便交朋友,而这位老人却不这样。兴致一来书法自然天成,醉酒之后语言尤其豪放癫狂。头发白了而恬然自乐,不问他事,眼睛里只有天上自由漂浮的白云。床头上放着一壶酒,人生能有几回醉呢!此时高适32岁在长安落第,而草圣已经50多岁了。
第三首是南北朝诗人谢灵运的《王子晋赞》:
淑质非不丽,难之以万年。
储宫非不贵,岂若上登天。
王子复清旷,区中实譁嚣。
喧既见浮丘公,与尔共纷繙。
第四首是谢灵运的《岩下一老公四五少年赞》:
衡山采药人,路迷粮亦绝。
过息岩下坐,正见相对说。
一老四五少,仙隐不别可?
其书非世教,其人必贤哲。
通观这四首古诗,草圣下笔笔走龙蛇,又宛如云雾缭绕,跌宕起伏,满纸的神奇。正如大诗人李颀在《赠张旭》里所说的:
张公性嗜酒,豁达无所营。
皓首穷草隶,时称太湖精。
露顶据胡床,长叫三五声。
兴来洒素壁,挥笔如流星。
欣赏着这般书法神品,我也是醉了……
下面是明代收藏家鄞人丰坊(道生)跋尾:
以下是董其昌跋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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