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文章阅读
昭君出塞的故事千古流传。昭君出塞,是喜剧还是悲剧?昭君出塞以后历代的文人墨客各有各的看法。
王昭君(约前52年-约8年),名嫱,字昭君,乳名皓月,西汉南郡秭归人,今湖北省宜昌市兴山县人,西汉元帝时和亲宫女,与貂蝉、西施、杨玉环并称中国古代四大美女,是中国古代四大美女之一的落雁,晋朝时为避司马昭讳,又称"明妃"、王明君。历史上昭君出塞的利好是,维护汉匈关系稳定了半个多世纪。
一、历代吟咏王昭君主题诗歌的历史渊源
王昭君的故事,最早见于《汉书匈奴传》:“单于自言愿婿汉氏以自亲。元帝以后宫良家子王嫱字昭君赐单于。单于欢喜,上书愿保上谷以至敦煌,传之无穷,请罢边备塞卒吏,以休天子人民。”
又据《西京杂记》记载,汉元帝因后宫女子众多,就叫画工画了像来, 看图召见宠幸。宫人都贿赂画工,独王昭君不肯,所以她的像被画得最差,不得见汉元帝。后来匈奴来求亲,汉元帝就按图像选王昭君去,临行前才发现昭君优雅大方、容貌最美,悔之不及,追究下来,就把毛延寿、陈敞等许多画工都杀了。
从西晋石崇的《昭君辞》开始,王昭君的故事开始进入到历代文人的吟咏中。唐代以前的昭君诗就已经有19首。至于唐人所作就更多了,单是以《王昭君》、《昭君怨》、《昭君辞》、《明妃曲》为名的乐府歌辞便有五十多首。
于是,后世多情的诗人,各自按照自己的想象,来描绘塑造着王昭君的形象,通过她凄美的故事,寄托抒发自己内心复杂的情感。但诗人的立意,诗歌的主题,无论如何翻新斗奇,终究难以超出以下两种模式:或是肯定昭君出塞的合理性,或是对这一悲剧加以谴责否定。
如唐代张仲素的《王昭君》:“仙娥今下嫁,骄子自同和。剑戟归田里,牛羊绕塞多。”;唐代汪遵的《昭君》:“汉家天子镇寰瀛,塞北羌胡未罢兵。猛将谋臣徒自费,娥眉一笑塞尘清。”这两首诗都是站在史学的立场上,着眼于王昭君出塞的政治现实利益,由此生发出赞颂的主题。
二、历代吟咏王昭君主题诗歌的类型
后世的诗人们,以他们特有的敏感和悲天悯人的情怀,用诗歌的形式吟咏,对王昭君寄寓了无限的同情与哀怜。这一类的昭君诗歌主题分为二种。
01以悲哀怨思为主题
历代的咏昭君诗,大部分可以归属此类,如石崇、沈约、陈昭的《昭君辞》,李白、令狐楚、崔国辅、郭元振的《王昭君》、王偃的《明妃曲》等。这些诗歌或者以空间的间隔,写昭君的垂泪离别、塞路之悲;或者以强烈的对比,暗示昭君胡汉永隔的痛苦,或者以景托情,写昭君在边塞荒漠的郁郁思归。
写的较为含蓄深刻的,是储光羲的《明妃曲》“日暮惊沙乱雪飞,傍人相劝易罗衣。强来前帐看歌舞,共待单于夜猎归。”诗歌以惊沙乱雪烘托出边塞凄寒荒凉的氛围,截取具体的日常生活片段,写昭君以夏事夷、事与愿违,却又不得不强颜欢笑。寥寥四句,丰富而深刻地展现了昭君内心复杂的情感世界。
02以谴责讽谏为主题
诗人们在对昭君的不幸遭遇表示出极度的同情之外,又进而质询探讨造成这一悲剧的现实根源,从而使昭君诗生发出谴责讽谏的主题。受贿的画工毛延寿首当其冲,成为千夫所指,不断地遭受他们的唾骂。
如唐代诗人崔国辅的《王昭君》其二:“一回望月一回悲,望月月移人不移。何时得见汉宫使,为妾传书斩画师。”;而唐代诗人白居易,则将斥责的锋芒直指汉元帝,以昭君的口吻委婉地讥讽元帝的荒淫好色:“汉使却回凭寄语,黄金何日赎娥眉?君王若问妾颜色,莫道不如宫里时。”
当然,也有人将昭君的悲剧归结为红颜薄命,如唐代诗人刘长卿的《王昭君歌》“自矜娇艳色,不顾丹青人。那知粉绘能相负,却使容华翻误身。上马辞君嫁骄虏,玉颜对人啼不语。北风雁急浮云秋,万里独见黄河流。纤腰不复汉宫宠,双蛾长向胡天愁。琵琶弦中苦调多,萧萧羌笛声相和。谁怜一曲传乐府,能使千秋伤绮罗。”
及至北宋,随着长期的积贫积弱、内忧外患,以及文化领域内儒学的全面复兴,昭君诗也由于本身题材的敏感,而使得诗歌主题中的民族意识和儒家诗教色彩愈加浓厚。如北宋郭祥正《林和中家观画卷五首其四·昭君马上图》:“飘飘秀色夺仙春,只恐丹青画不真。能为君王罢征戍,甘心玉骨丧胡尘。”
又如北宋高似孙《琵琶引》“人生聚散难为别,何况匆匆作胡越。梅梢带雪下昭阳,明朝合隔关山月。长城不战四夷平,臣妾一死鸿毛轻。回凭汉使报天子,为妾奏此琵琶声。长安城中百万户,家家竞学琵琶谱。酸声苦调少人知,食雪天山忆苏武。西风吹霜雁飞飞,汉宫月照秋丰衣。嫖姚已死甲兵老,公主公主何时归。”
在这二首诗中,昭君一反前代诗人所吟咏的可悲可怜的弱女子形象。她不再是被历史所践踏的无辜个人,而是一位勇于为人主分忧、为国家解难的民族英雄。诗歌的主题是赞颂,赞颂了昭君出塞是自觉地牺牲小我,以个体的幸福换得国家社会的安定,赞颂了昭君内心自觉的伦理意识和道德观念,而非局限于一己得失欢戚的哀怨悲鸣。
三、王安石《明妃曲二首》的创作背景
王安石的《明妃曲》作于宋仁宗嘉祐四年(1059),诗歌的创作与大约同时发生的两件事情密切相关。首先是嘉祐四年(1059)初王安石上《万言书》一事。《上仁宗皇帝万言书》是王安石积十几年的学识和从政经验,历经深思熟虑之后所写的一篇经天纬地的大文。
文章对北宋当时存在的种种社会弊端,进行了系统而深入的剖析,并提出了一系列改良的方法,体现了王安石深厚的学识和高远的抱负。遗憾的是,这次上书并未引起宋仁宗的重视,反而使执政大臣为之不悦。洪迈《容斋随笔·四笔》卷四谓:“王荆公议论髙奇,果于自用。嘉祐初,为度支判官,上《万言书》。……当时富、韩二公在相位,读之不乐,知其得志必生事。”
在这种情况下,王安石心中充满了失望与失落。士大夫自古既有的怀才不遇的落寞情怀,自然凝聚心中,从而也就难免大起思古之幽情,以诗歌传统中“香草美人”的比兴手法,对历史上那位虽然明艳无双却不为君王所知的王昭君加以吟咏了。
其次,王安石在诗歌中所强调的“知心”,除了君臣遇合的涵义外,还有朋友之间相知相契的一面。嘉祐四年(1059)六月,诗人王令去世。王令是王安石的姻亲,更是他的生平知己。对于他的英年早逝,王安石悲痛不已,先后写下了《思王逢原》、《思王逢原三首》等诗歌。其中云:“我思谁能谋,我语听者谁”、“便恐世间无妙质,鼻端从此罢挥斤”、“妙质不为平世得,微言惟有故人知”。
这些诗句足以说明王安石写作《明妃曲》前后的心态。满腹经纶却不为当权者所赏识,最能了解自己的生平知己又在此时去世,于是,类似庄子对惠施的痛悼之情与王昭君流落塞外的落寞,也就自然而然地交融在一起,发之于吟咏唱叹。
四、王安石《明妃曲二首》的巨大影响
昭君出塞的故事,经过历代传诵,内容越来越丰富。有悲挽昭君的,有怨恨毛延寿的,有讥讽汉元帝的。而王安石创作的《明妃曲二首》却能别出心裁,独辟蹊径,影响颇大,就连当时的文坛名家梅尧臣、欧阳修、司马光、曾巩等人也都写诗唱和。
与上述所举的诗歌相比,王安石的《明妃曲二首》显得卓然不群、独树一帜,表现出鲜明的创新。首先体现在其诗歌主题对个性意识的张扬上。为了更好地分析问题,现引其诗如下:
其一
明妃初出汉宫时,泪湿春风鬓角垂。
低回顾影无颜色,尚得君王不自持。
归来却怪丹青手,入眼平生未曾有。
仪态由来画不成,当时枉杀毛延寿。
一去心知更不回,可怜著尽汉宫衣。
寄声欲问塞南事,只有年年鸿雁飞。
家人万里传消息,好在毡城莫相忆。
君不见咫尺长门闭阿娇,人生失意无南北。
其二
明妃初嫁与胡儿,毡车百辆皆胡姬。
含情欲说独无处,传于琵琶心自知。
黄金捍拨春风手,弹看飞鸿劝胡酒。
汉宫侍女暗垂泪,沙上行人却回首。
汉恩自浅胡自深,人生乐在相知心。
可怜青冢已芜没,尚有哀弦留至今。
从历代昭君诗歌的演变来看,王安石的《明妃曲二首》,无疑创立了一种崭新的创作典范,其主要特色,就是诗中议论倾向的明显增强。与前代的咏昭君诗相比,尤其是与唐代诗人咏昭君诗相比,这种典范并不仅仅局囿于昭君的本事,把昭君作为吟咏抒情的对象,而是把她当作议论的题材,宏论滔滔的决口,使得诗歌中抒情色彩的相对减弱,说理与思辨的意味却明显增强。
这种崭新的昭君诗歌典范乍一确立,便立即引起了当时诗界的轰动。一时文坛名宿如欧阳修、司马光、梅尧臣等,纷纷写诗唱和。在这些唱和之作中,已经鲜明地流露出宋诗自己的风貌。
欧阳修《明妃曲和王介甫作》
汉宫有佳人,天子初未识。一朝随汉使,远嫁单于国。绝色天下无,一失难再得。虽能杀画工,于事竟何益?耳目所及尚如此,万里安能制夷狄?汉计诚已拙,女色难自夸。明妃去时泪,洒向枝上花。狂风日暮起,飘泊落谁家?红颜胜人多薄命,莫怨春风当自嗟。
曾巩《明妃曲二首·其一》
明妃初出汉宫时,秀色倾人人不知。何况一身辞汉地,驱令万里嫁胡儿。喧喧杂虏方满眼,皎皎丹心欲语谁?延寿而能私好恶,令人不自保妍媸。丹青有迹尚如此,何况无形论是非。穷通岂不各有命,南北由来非而为。黄云塞路乡国远,鸿雁在天音信稀。度成新曲无人听,弹向东风空垂泪。若道人情无感慨,何故卫女苦思归?
这二首诗都是以昭君出塞为题材,但诗人却并没有局限于事件本身,而是借此生发出去,表达自己对人生、社会一些问题的深思。如欧诗“耳目所及尚如此,万里安能制夷狄”,具有对现实政治鲜明的批判性,而曾巩则由昭君被画工所误一事阐发出是非难论、穷通有命的道理。这与杜甫的《明妃曲》、储光羲《明妃曲》等刻意追求的含蓄深婉、一唱三叹的抒情神韵显然是大相径庭的,而这也正反映出唐宋诗歌在整体风貌上的差异。
五、王安石《明妃曲二首》为什么会引起后世的巨大争论?
由于王安石的《明妃曲二首》命题新颖,遭致纷纷议论,在中国文学史上产生过广泛而深刻的影响。从北宋李常、黄庭坚开始,由范冲引起争论的导火线,直到当代朱自清、郭沫若、程千帆、邓广铭、漆侠等诸位文史大家,都被王安石的《明妃曲二首》吸引,加入到这一争论中,各抒己见。
那么,王安石的《明妃曲二首》引起关注和争议的焦点在哪里呢?从历代的评论、研究来看,主要是对诗中“汉恩自浅胡自深,人生乐在相知心”和“人生失意无南北”这三句诗歌思想的理解上,即:这三句诗歌的思想内涵是什么?它是王安石本人思想的真实反映呢,还是诗人为了翻案而故作新奇之论?诗中表达的思想为什么会引起跨越千年的争论?
王安石的《明妃曲二首》为何会引起后世巨大的争论?除了王安石本人在北宋历史上因“熙宁变法”惹来极大的争议以外,所咏的昭君又是家喻户晓等因素以外,最关键的地方在于,《明妃曲》所表达的君臣观,与北宋中期以后社会主流意识形态中的君臣观,存在着尖锐的冲突和对立。
或者可以这样说,对当时社会的主流意识形态来说,《明妃曲》是一种潜在的挑战。朱弁、范冲、罗大经等人对《明妃曲》的批评,如谓“今之背君父之恩,投拜而为盗贼者,皆合于安石之意”、“推此言也,苟心不相知,臣可以叛其君,妻可以弃其夫乎”等等,并非无中生有。问题在于,他们是以另外一种君臣观,即以一种以“一臣不事二主”为核心的君臣观来看待这首诗歌,并进而批评王安石的。
“一臣不事二主”的思想源自于法家。自西汉以来,一直存在着一种试图把它熔铸到儒家意识形态中去的思想倾向,但无论从思想还是实践层面上,都未能获得成功。
北宋立国以后,宋太祖、宋太宗试图通过各种制度、言论等渠道,将这种忠臣不事二主的气节观建设成君臣关系的核心,并获得了越来越多的新兴士阶层的拥护。比如欧阳修在修《五代史》时,就因冯道未能尽忠于君主而改仕新朝,斥之为“无廉耻者”。对此,王安石是不以为然的,认为欧阳修的作法“甚无谓也”。
从北宋中期开始,以二程为代表的理学兴起。二程等人将君臣关系上升到宇宙本体的角度予以强化,“君道即天道也”,“君德即天德也”。他们认为臣子为君主尽忠,本身便是“道”,是天理的体现;也就是说,忠君本身便是行道,在忠于君主之外,并不存在另外的道等待臣子去实行。
而对王安石而言,从道与从君是两个概念,在某种极端特殊的场合下,比如改朝换代或者君主昏庸等,可以分离。但在二程等理学家看来,二者却是始终一致的。对于君主,人臣应该绝对地尽忠,而不应该离开,这既是世间的伦理,也是宇宙间的天理之体现。
宋室南渡以后,理学开始从社会边缘逐渐占据了社会的主流意识形态,这种“一臣不事二主”的君臣观,也逐渐成为士人群体中的共识。而先秦儒家“从道不从君”的精神,反而湮没不彰了。
南宋以后,对王安石的《明妃曲二首》批评最为严骘的范冲和罗大经,他们就是从理学家的君臣观出发的。所以,近代以前对王安石《明妃曲》的批评,其实质是思想史上两种不同的君臣观、气节观——先秦“从道不从君”与理学家们“从君即是从道”的对立与交锋。
六、王安石《明妃曲二首》的思想主题
王安石通过昭君出塞的故事,在诗中表达了自己对君臣关系的认识:对于一位儒家士人来说,君主信任、理解和重用自己,能够使自己顺利地实施伟大的理想和抱负,这才是最重要的(知心)。至于侍奉那一位君主,是匈奴的君主也好,汉人的君主也罢,与是否“知心”相比,是次要的。
冯道周旋于五代,曾经身历四朝,辅相十二位君主。在王安石看来,这种行为并不妨碍冯道“如诸佛菩萨”。因为他能“屈己以安人”,在担任宰相期间,“直言敢谏”,“救护百姓”,“端正士风、文风”,“保护传统文化”。
显然,在君臣关系上,王安石坚持的是先秦儒家“从道不从君”的原则。即,对于一个儒家士人来说,有一个更高的理念“道”,是高于对君主的“忠”的。这个“道”便是儒家之道,包括内在的修身和外在的济世安民等。对于臣子而言,最重要的不是对某一位特定君主尽忠死节,而是“从道不从君”。只要能够行道,“正在安人而已”,那么,人臣便不一定要为某一位君主尽忠死节,他可以在适当的时候,选择自己尽忠的君主,甚至在特殊的情况下革君主的命。
如他解释《周易·乾卦》“九三”道:“忠信,行也;修辞,言也。知九五之位可至而至之,舜、禹、汤、武是也,非常义也,故曰‘可与几也’。知此位可终而终之,伊、周、文王是也,可与存君臣之大义也。”
《乾卦》中的九三是臣子之位,九五是君主之位。王安石认为下卦中的九三可以升至上卦的九五,人臣可以取代君主,并且以历史上的舜禹禅替、汤武革命为证。这无疑是对孟子“闻诛一夫纣矣,未闻弑君也”等先秦儒家革命思想的继承。
由此,我们来看《明妃曲二首》,诗中潜藏的言外之意便更加清晰了。不管是那一位君主,汉主也好,单于也罢,最重要的是能够理解、信任自己,给自己提供济世安民行道的机会(人生乐在相知心);否则,“人生失意无南北”。这与孟子所谓的“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为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之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在精神实质上是相通的。
南宋的邵博一语点破了王安石对冯道的评价和《明妃曲》中所表达思想的相通性。他在《邵氏闻见录·卷十》中说:“王荆公非欧阳公贬冯道,按道身事五主,为宰相,果不加诛,何以为史?荆公《明妃曲》云:‘汉恩自浅胡自深,人生乐在相知心。’宜其取冯道也。”
七、结语
王安石的《明妃曲二首》,具有古体叙事诗的鲜明特色,采用叙述、描写与议论相结合的手法来刻画人物内心活动,语言简洁凝练、生动形象,议论精辟,充分体现了宋诗“以议论为诗”的特点,细细品读,能让人感受到其中深刻的人生韵味。
在前人众多以昭君出塞为题材的作品中,往往是把昭君的出塞和亲视为悲剧,落笔处不是批判画工毛延寿对昭君形象的丑化,就是描写昭君在塞外的思乡念国,顾恋君恩。
而王安石的《明妃曲二首》却能抛开旧见,把昭君出塞的原因直接归咎于汉元帝的昏庸无能,立意别致,堪称佳作。同时,王安石也借咏叹历史人物王昭君的遭遇,对历代封建王朝扼杀人才表示不满,抒发了作者自己被排斥,不为仁宗所重视的愤慨。
曹雪芹在《红楼梦》中,对于王安石诗的看法是“不袭前人”,在我看来,王安石《明妃曲二首》不仅“不袭前人”,甚至超越了前人。不论是从立意、艺术手法,还是从内涵意义等方面,它在以昭君为题材的浩瀚作品中,散发着独特的光辉与魅力,具有着独特的艺术价值,值得我们进一步的研究与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