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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桑》是汉乐府中的一篇传世佳作,描写了一个机智、勇敢的采桑女秦罗敷婉言拒绝太守无理调戏的故事,成功地塑造了一个貌美品端、机智活泼、亲切可爱的女性形象。同其它一些古代叙事诗一样,《陌上桑》这个题目是根据故事发生的地点和采桑这件事而定,并且该诗前半部分用了大量篇幅详细地描绘了秦罗敷采桑的用具和服饰。所以,我们知道秦罗敷是在早晨去采桑的路上遭到太守无理取闹的。但是,经过我们的仔细分析,不难发现,这件事是不太可能发生的。#泛文化写作营#
据气象学知识,从秋分日(9月23日前后)到翌年春分日(3月21日前后)的冬半年,在北半球,除北极点外,太阳从东偏南方向升起,并且愈接近冬至日(12月22日前后)日出的方位愈接近正东南,春分日、秋分日时太阳则从正东方升起。《陌上桑》开头一句“日出东南隅”,说明太阳初升于东南方向,已经东偏南了一个相当的角度,也就是说当时是在冬至日(12月22日)前后。退一步讲,至少是在11月中下旬至翌年1月中下旬之间的某一时间。但这一时间段是采桑养蚕的季节吗?
“春日载阳,有鸣仓庚,女执懿筐,遵彼微行,爰求柔桑”(《诗经.七月》)“春气动,草萌芽,三月蚕桑,六月收瓜。”(《汉乐府.孤儿行》)皆说明了阳春三月(古诗中的“三月”皆为农历,相当于阳历的4月)正是采桑养蚕的好时节。而“秋以为期......桑之未落,其叶沃若”(《诗经.氓》)说的是在金秋到来之前,趁桑叶未落正嫩绿肥厚之时娶走心上人。这也从侧面反应了桑树的落叶时间。由此可见,在11月中下旬到翌年1月中下旬,此期间是采不到桑叶的。另外,故事发生在黄河流域(一说长江流域),该地区的无霜期一般是150天至210天。桑树是多年生落叶木本植物,在黄河流域约在4月上旬才发芽生长,而在10月下旬或11月上旬便落叶进入休眠期。而《陌上桑》诗中罗敷“采桑”的时间恰好在桑树的休眠期,岂不怪事?
艺术来源于生活,《陌上桑》这首乐府民歌,是写实的叙事诗。即使不是写实,也必须符合我们的生活常识。显然,《陌上桑》开头的“日出东南隅”不符合生活常识。
与当时的诗歌创作习惯有关?
在乐府诗中,方位词很常见,例如“自挂东南枝”“孔雀东南飞”(《孔雀东南飞》),“西北有高楼”(《古诗十九首》),“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木兰诗》),“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江南》)。可见东西南北这四个方位在汉魏南北朝乐府中应用频率相差不大。《陌上桑》开篇“日出东南隅”显然也不是为了押韵,更不是为了平仄,“日出西北隅”同样符合乐府诗的创作规则。
与古代民居的建筑朝向有关?
一般来讲,我国的房屋朝向都是正南,也不排除个别地区的房屋朝向有偏角,目的是满足冬季获取更多的日照,抵挡西北季风,而在夏季避免过多的日照,通风降温。
如果《陌上桑》诗中故事发生地的民居朝向是偏向东南方,而普通民众判断方位往往习以为常地以房屋朝向为正南正北,太阳即使在西北方向升起,但依然会给人造成一种从东南升起的假象。
秦罗敷查无此人?太守遭人抹黑?
面对种种推断,郁郎有一个大胆的揣测,那就是秦罗敷纯属虚构,《陌上桑》纯属瞎编,目的就是抹黑太守。
指桑骂槐、含沙射影是中国传统整人手段,为达到目的编造儿歌、民谣营造舆论氛围也很常见,如果目的更大的话,甚至不惜动用人力、财力制造道具。“石人一只眼”就是一个典型的案例。《陌上桑》极有可能是某位太守得罪了一位有才华的文人,文人为泄私愤编造了这么一出秦罗敷采桑被太守调戏的歌谣。
秦罗敷在乐府诗中不止出现了一次,被誉为汉乐府第一的《孔雀东南飞》中也有秦罗敷出现,而且直接是照抄《陌上桑》中的诗句“自名秦罗敷”。这两个秦罗敷究竟是不是一个人呢?
《孔雀东南飞》故事的发生时间、地点有明确标注,东汉末年,庐江府。而《陌上桑》的故事中并没有标明时间和地点。但崔豹《古今注》说:“《陌上桑》者,出秦氏女子。秦氏,邯郸人,有女名罗敷,为邑人千乘王仁妻。”庐江距离邯郸数千公里,而且《古今注》说罗敷是战国时期赵国人,与《孔雀东南飞》中的时间也相去甚远。
无论真相究竟如何,这首传唱了千年的《陌上桑》的确不符合生活常识的缺陷,看来是无可辩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