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嘉靖四十五年（1566年），海瑞被吏部尚书选拔为户部主事，海瑞从地方官变为京所作的第一件事，就震惊朝野。嘉靖四十五年（1566年）二月一日，刚刚上任的海瑞，抬着一副棺材入宫面圣去了。海瑞向嘉靖帝上奏了《治安疏》，洋洋洒洒几千字，痛心疾首地批评嘉靖帝迷信巫术，妄想长生，耽误国事，弄得贪官污吏横行，民不聊生。他自知此去九死一生，临行前，已经把家人托付给朋友，交代了身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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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帝晚年听信方士蛊惑，沉迷于练道修玄，不在朝堂处理政务，深居西苑，二十多年来群臣不敢劝谏，这回却碰上了刚直不阿的海瑞。这篇奏折言辞激烈，把嘉靖帝骂的狗血淋头。嘉靖帝读完，龙颜大怒，气得手都发抖了。嘉靖帝把奏折扔到地上，命令左右侍从：“赶快抓住海瑞，别让他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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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帝并不是一个从谏如流的皇帝，大礼仪之争时，他曾对一百八十多位反对他的大臣施加廷杖，甚至有十几人被活活打死。海瑞敢大张旗鼓地骂嘉靖帝，无疑是自寻死路。可出人意料的是，嘉靖帝没有杀海瑞。海瑞绝处逢生，还要感谢四个至关重要的人物：

一、东厂总督黄锦。嘉靖帝读海瑞的奏折时，黄锦正好伺候在身边。嘉靖帝愤怒地命人去抓捕海瑞，黄锦及时提醒了嘉靖帝一句：“海瑞这个人素有愚名。听说他上疏之前，自知罪该万死，都买好棺材，跟家人诀别了，家里仆人也都散了，他肯定不会逃跑的。”黄锦这句话看似无关痛痒，却恰好指出两点：一，海瑞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二，海瑞就是个倔驴，皇上没必要跟倔驴一般见识。黄锦跟随嘉靖帝五十多年，执掌司礼监和东厂，可以说是嘉靖帝最信任的人之一。他这句话的分量，不言而喻，嘉靖帝因此打消了立即处决海瑞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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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内阁首辅徐阶。嘉靖帝虽然没有立即处死海瑞，但仍没放弃杀海瑞的念头，把他关入了诏狱，此外还有大臣叫嚣着杀海瑞。内阁首辅徐阶劝嘉靖帝：“君主圣明则臣子正直，海瑞固然鲁莽，然而他不过是仗着您是明君，才沽名钓誉，想捞个直谏重臣的名声罢了。杀了他，就成全了他的名声，不如宽容他，还能彰显您的圣明。”嘉靖帝听了有道理，再重新看看海瑞的奏折，决定还是先不杀海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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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刑部尚书黄光升。虽然嘉靖帝中了黄锦和徐阶的“圈套”，暂时不杀海瑞，但要释放他，还缺少一个台阶，毕竟海瑞把嘉靖帝骂的太不堪了。刑部尚书黄光升从中斡旋，求得嘉靖帝交由刑部审理此事，于是，在诏狱吃牢饭的海瑞被转到刑部大牢。刑部审理之后，黄光升上奏折说，海瑞上疏劝谏陛下，好比儿子骂父，罪不至死。海瑞虽然痛骂嘉靖帝，但他是非常忠君的，黄光升这封奏折把剑拔弩张的君臣对立，弱化为父子之间的劝勉，大事化小，给了嘉靖帝一个不杀海瑞的台阶。黄光升还一直把海瑞留在刑部大牢，以防发生变故，同时方便照应海瑞，毕竟牢饭不好吃。直到同年年底嘉靖帝去世，黄光升便奏请新帝释放海瑞出狱。

黄光升像

四、海瑞虽有黄锦、徐阶、黄光升等人多方位营救，但最终话语权还是握在嘉靖帝手里。好在嘉靖帝也意识到海瑞说的是真话，他反复读海瑞的《治安疏》，曾言：“海瑞可与比干相比，但朕不是商纣王。”半年后嘉靖帝病重，他还对内阁首辅徐阶说：“海瑞说的都对。朕现在病重，如何还能处理朝政？朕不知爱惜身体，以致疾病缠身，如果朕还能到便殿去理政，怎会被海瑞骂？”嘉靖帝至死都没开口说处死海瑞，用意不言而喻。

海瑞墓园

参考书目：《明史·海瑞传》，明王世贞《嘉靖以来首辅传·卷六》，明何乔远《闽书·黄光升传》

（文：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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