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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马很慢,书信很远”的年代,一场场前途未卜的送别,成就了一首首流传千年的送别诗。在这些送别诗中,我们见识了岑参“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奇绝,了解了王昌龄“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的真挚,更领会了李白“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的深情。但在不少人心中,最难忘的或许还是高适的那句“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作为唐代顶级的边塞诗人,高适的这首《别董大》,道出的不只是与友人的离愁别绪,更是安慰世人千年的豁达。但却很少有知道,这首诗其实有两首,另一首写于半年后,不但更加真实,而且还相当打脸前作,让我们先来品第一首。
1.《别董大二首.其一》
唐.高适
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这首诗是44岁的高适送给琴师董庭兰的,当年二人久别重逢,不久又要各奔东西。此时二人都是落魄之时,高适写下此诗是不只是鼓励友人,也是安慰自己。
首句“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描写的是眼前之景。千里黄云蔽日,天色异常昏暗;大雪纷飞中,天空中只有大雁飞过。这两句虽未提及到人,却已通过景物的描写,将分别之人内心的凄苦藏于其中,这对同病相怜的兄弟也被置这样的冬日雪景中。
后两句是千古名句,有了前面的铺垫,这一句直接道出分别之语。如此恶劣的环境下,对前途未卜的友人来说,一句“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就是最好的安慰。这两句通俗易懂,朗朗上口,响亮明快,充满着力量,时至今日仍是赠别友人的佳句。
2. 第一首诗虽是大雪纷飞之景,但却是写于春寒料峭中。当年的冬天,高适又与董庭兰相遇在河南睢阳,此次距离上一首诗已是半年以后。这次高适又写下一首诗:
《别董大二首.其二》
唐.高适
六翮飘飖私自怜,一离京洛十余年。
丈夫贫贱应未足,今日相逢无酒钱。
没有了前一首诗的豪情,半年后高适的境况相比春日里更差了。首句“六翮飘飖私自怜”是指自己就像六翮鸟遥一样随风飘摇,难免生出自伤自怜之感。此时他被贬出京城已有十多年前了,回京遥遥无期。
三、四两句是自嘲之语,与好友相聚少不得喝酒谈天,但诗人却叹自己“丈夫贫贱应未足,今日相逢无酒钱”。在他眼中,大丈夫肯定是不甘说贫贱的,但此时他却连酒钱都已拿不出来了。这虽可能只是夸张的自嘲,但诗人此时的状况想来也不会太好。
真相总是那么伤人!两首送别诗,都是高适在失意时所作,但诗风却完全不一样。第一首豪情万丈,第二首却满满的自嘲和无奈,这或许就是理想和现实的差距吧。但无论如何,“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确实曾经鼓励过我们,这就够了!大家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