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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去看望母亲,才进门,正浇花的母亲见我来立马放下水壶,边嗔怪我不提前打招呼就来,边急急地出了院门。
我知道,她必定是去村口买肉为我做红烧肉了。
我对红烧肉有一份珍贵的感情。
小时候家里穷,青黄不接的时节,顿顿都是粗粮配野菜。有天早上我正吃早饭,隔壁的英来了,看着我碗里的野菜红薯得意地说“我昨天吃红烧肉了,香喷喷的,比野菜好吃一干倍!”英说得我暗暗地流着口水,她走后我就跟母亲要红烧肉吃。这可难住了母亲,家里是算着口粮过日子,哪有红烧肉?
母亲经不住我闹,好半天才哄着我说,你去院里把菜地的野草拔了,我就烧红烧肉给你吃。听说有肉吃,我欢呼雀跃起来,赶紧拿着铲子去后院拔草。过了一会,就闻到从厨房里飘出来的浓浓香气。
我哪有心思再拔,立马跑进厨房,看见锅里黑乎乎的好多“肉”,馋得直咽口水。母亲一边炒着一边又撒上葱花,最后加佐料炒至出锅。
我迫不及待地要抓着吃,母亲笑着拍开我的手,拿筷子夹了一块吹了吹放进我嘴里。果然和英说的那样,香香的,只是有点不像肉。母亲问我好不好吃?我说好吃,她说好吃就行。
接下来的日子里,母亲会时不时地做顿“红烧肉”给我吃,而她自己总舍不得吃。有“红烧肉”的日子,我开心而快乐,母亲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直到去亲戚家吃喜酒,当大人们都相互劝着吃那瓷碗里焦红色的红烧肉时,我感觉和母亲做的不样;夹一块吃着,又糯又香,往外冒油……我疑惑地望着母亲,她只是叫我好好吃饭。
回来后母亲带着歉意告诉我她是用冬瓜烧的“红烧肉”。年幼的我有些失落却也没闹,只是母亲再也没用冬瓜做“红烧肉”了。直到收了小麦换了钱她很郑重地烧了红烧肉给我吃。
长大后再回想这段往事,我才渐渐地体会出母亲当初的无奈,还有那份无奈下的良苦用心。当我从记忆中回过神来,母亲已在厨房忙活起来。
看着她瘦小的身影,切肉的手已不再灵活,想到《论语》里“父母之年,不可不知也。一则以喜,一则以惧”的古语,我暗下决心,往后要陪伴母亲慢慢老去,就如当年她不曾缺席我成长的每一个阶段。
END
作者:欧阳丹丹
内容/太行晚报
编辑/梦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