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眼泪

母亲的眼泪

秋天即将过去，又是一年冬至将来，每到这个时节，更加怀念母亲，而最让我抹不去和隐隐作痛的就是母亲的眼泪。

母亲常说：“人一生一个命，有好命一生，有苦命一生”，母亲就是属于“苦命一生”的人。3岁时，外婆就去世，7岁便当童养媳来到了父亲家。父亲的头上是几个姐姐，那时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是可想，奶奶是十分惯爱父亲，自然对做童养媳的母亲是严格的。等到母亲做奶奶时，经常还要看婆婆人的心情，“我没过几年抬头日”，这是母亲逝世前曾对我们说的一句话，我一直记忆在心底。

清明、冬至是祭祖时节，每年这二个节日扫墓时，母亲的精神最好的，全身都是劲，一大早就会起床，做好饭菜，备好扫墓的物品，而眼里常常是噙着泪花。我们了解和理解母亲的心里，这个时候除了纪念已故的祖辈外，更重要的是想念二个安眠的女儿。有时，母亲怕带伤了我们，强忍着眼泪，当我们扫墓出门，便能隐隐听到母亲在家中的哭泣声。

家里的祖坟安葬的分散，每次扫墓都要用大半天时间。有在大山顶上，有在东西山上，有在临近的小山上，大姐和小姐的坟就是在临近的小山上。听父亲说，当年大姐、小姐安葬的墓地就是母亲选择的，为选择墓地父亲和母亲还争吵过。“安葬在村庄附近小山上，村子里开垦耕地容易毁坏坟墓。”这是父亲的意见。“人家有女儿，娘话有地方说，我没女儿，有话无人说，你们不知我心里苦。路近点，我随时都可以去看着她们，有不愉快的事可与她们谈谈。”这是母亲的心声。

我们每次清明和冬至扫墓回到家中，母亲都做好了一桌香饽饽的菜饭，但看着两眼红肿而又显得格外高兴的母亲，我们知道母亲去姐姐坟头哭泣的程度和所流的眼泪。

中秋、春节是家人团聚欢乐时刻。“每逢佳节倍思亲”，可每到这个时候，母亲又止不住思念女儿的眼泪，特别是看着邻居的姑娘与自己的妈妈亲热的场景，母亲的眼泪流的更多。为不影响家人的欢乐，母亲常常偷偷跑到姐姐坟上去流泪。

母亲很坚强，也很慈祥，但感情极为脆弱，不论她怎样强装和回避着我们和父亲，但母亲的眼神和言谈举止都已告诉，她的内心深处在苦苦思念着女儿，就是见不到母亲挂在脸上的眼泪，我们也感受到母亲的眼泪在心里流淌着。

此时此刻，刘和刚《拉住妈妈的手》这首歌在耳边不禁回响：想想小时候，常拉着妈妈的手，身前身后转来转去没有忧和愁......长大了以后，再拉着妈妈的手，想起儿时的不孝顺，我心里好难受，妈妈的腰也弯了，妈妈她白了头，受苦受累的妈妈哟，我要背着你走。拉住妈妈的手，泪水往下流，那双手虽然粗糙，可是她最温柔，拉住妈妈的手，幸福在心头，千万别松开那份最美的守候。

母亲离开我们已有30多年了，但母亲一直还活在我们心中，多少次梦里，围绕在母亲身边；多少次梦里，母亲与二个姐姐一起快乐幸福的场景，再也没有看到母亲的眼泪。

作者：黄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