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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花
晏殊
燕鸿过后莺归去,细算浮生千万绪。长于春梦几多时?散似秋云无觅处。
闻琴解佩神仙侣,挽断罗衣留不住。劝君莫作独醒人,烂醉花间应有数。
这首词是有“宰相词人”之称的晏殊之作。晏殊的词吸收了南唐“花间派”和冯延巳的典雅流丽词风,开创北宋婉约词风,被称为“北宋倚声家之初祖”。其词语言多清丽,声调重和谐,其词多为闲雅之情调,写景重描其精神。
然而这首词的艺术风格却与他大多数的“闲词”有异,虽也写及美人伴侣,而实则重在其对“浮生”与“春梦几多时”之慨叹。虽谓“浮生”,当中深藏的人生无奈之感却是十分沉重。首先是写“燕鸿”与“莺”就这样说去就去,“长于春梦几多时?散似秋云无觅处”直接改自白居易《花非花》中的“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这两句虽几乎一样,但全观两首词便可知这首词较之《花非花》,是站在更大的角度来写的,写及整个浮生,而其沉重自不言而喻。
上片是对春景逝去的叹息,下片旋即写到“闻琴”和“解佩”这两个典故,“闻琴”,指汉代的卓文君闻司马相如弹琴而心生爱慕之事;“解佩”,指传说中的神女,曾解玉佩赠给情人。两名女子之情真且直率,而即使再刻骨铭心的爱情,也终成为故去的一切,这让人不禁想起陆游的那句“也信美人终作土,不堪幽梦太匆匆”。
词行至此,下片的佳人离去,勾连上片的春景易逝,由此,词人嗟叹“劝君莫作独醒人,烂醉花间应有数”,倒像极了处在魏晋时期的那些文人常叹之言,而魏晋时期的文人之所以常有此类叹言,是因为魏晋动乱,“三十年为一世而道更”之况令众多文人对世事无常深有体会而心灰意冷发出的绝望之兴,而晏殊又是与之不同的,晏殊在此表达的偏偏是对人生依然存有的炽热期望,“有数”二字表示的节制与“烂醉”的放纵相矛盾,可见,所谓的莫作独醒人也只能是一时的,终是要醒来做清醒之事。但此时,能烂醉着就不要醒吧,浮生能有几回真正的醉呢?
晏殊词因其清丽与雅致受许多人的认同与追捧,然而宛敏灏先生则讥之为"富贵得意之余"的"无病呻吟",由此不禁想起柳永词被广为流传却被人讥为俗,可见雅俗之间的评判,多在个人之感。木温也不禁想起两位朋友,一位捧着各类流行歌曲各类广场舞曲便可一独自兴奋跟着节奏自编各种舞姿,一位只爱听如古筝伴乐类的富有传统古典美的音乐,一动一静。前者热衷参加各类舞蹈健美操啦啦操比赛,积极生活得丰富多彩;后者则多静处,在这些富有古典美的音乐的陪伴下看了许多喜欢的古书,以其心得写下过一些古体诗。在某些人看来,好像前者只听一些所谓口水歌很没有内涵不可取,后者倒是有一些品味值得学习。
曾经我也有过这样的偏见,也尝试过去模仿学习后者,然而,那些曲子和调子,可能是木温境界还不够,在逼着自己去清耳听了几天之后实在不能再忍受这样的一种单调曲风而找回了流行音乐来安抚自己。而前面说了,这是一种偏见,前者虽然没有后者看上去那般雅致,但是木温与其接触明显感觉出她身上散发的那种活力与热情,对生活、对身边一切的人和事物的期待,与她在一起会自然而然地感受到许多生活的美好与被忽略的小幸福,可见正是这种活泼让她把生活过得精致了。所以木温很快就纠正了自己的偏见,但木温可能不知不觉让中庸之道落入骨中了吧,并没有如前者对流行乐一概接受,也没有如后者非古典乐不要,而是根据自己的喜好加以选择并而有之的,听得了流行,也听得了“青青子衿”。
也许看起来只是对于音乐的喜好筛选,然而实则体现着对人生的一种态度,最重要的就是:我想要什么。对,我想要什么,而不是别人想我要什么,浮生千万绪,春梦几多时,及时行乐,而乐是什么,乐就是依照内心所思来行事,而常常有人会被许多因素模糊了双眼,父母的期待,朋友的喜好,大众舆论的引导,都可能让我们丧失了内心纯粹的自我的判断与感受,人生说长也长,说短也短,的确值得去珍惜过好每一天。
所以,请一个人静下来想一想,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然后勇敢地去做吧,那封给暗恋的人写的没送出的信,那句一直没说出口的道歉,那场一直想要买的烂醉,那个想对爸妈说的“爱”……或者是那段早想断却心软说不出口的情,那句“我讨厌你”,那句“我要走了”……都勇敢去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