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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道飘零不可怜?旧游时节好花天,断肠人去自今年。 一片晕红才著雨,几丝柔绿乍和烟。倩魂销尽夕阳前。”
容若于北京西郊冯氏园林赏海棠,想起龚鼎孳相关语句,有感而赋此词,不无花残人去、物是人非之意,龚鼎孳卒于康熙十二年,词中言“断肠人去自今年”,则作期当为康熙十三年。不过,龚鼎孳咏西郊海棠词多首,其副题分别为“朱右军司马招集西郊冯氏园看海棠”、“上巳前一日西郊冯氏园看海棠”、“同韶九西郊冯氏园看海棠”、“西郊海棠已放,风复大作,对花怅然”等,词中所忆看海棠之具体词句,多有争议。或以为之龚之《罗敷媚》“今年又向花间醉”;或以为之其《菩萨蛮》四首其中之一首。揣摩词意,与下首最为接近:“爱花岁岁看花早爱花岁岁看花早,今年花较去年老。生怕近帘钩。红颜腾白头。那禁风似箭。更打残花片。莫便踏花归。留他缓缓飞。”
汇评:
徐轨《词苑丛谈》卷五:“《侧帽词》有西郊冯氏园看海棠《浣溪沙》云……改忆《香严词》有感作也。王俨斋以为柔情一缕,能令九转肠回,虽’山抹微云君’,不能道也。”
张任政《纳兰性德年谱•丛录》:“观容若此词,似不胜重来之感。”
黄天骥《纳兰性德和他的词》:“龚鼎孳在《香严词》里的《暮山溪》有句云:’重来门巷,尽日飞红雨。’本篇的意境与词相近,尽可能是作者记起了龚鼎孳的这首词,因感而赋。下阕既写眼前的海棠花,又由花想起了那已经离去经年的人的面貌。末句说自己在黄昏时分,对着这重来的门巷,倍增惆怅。整首词吐露轻圆,自然流畅。”
盛冬玲《纳兰性德词选》:“容若’忆香严词’,当是指《罗敷媚•朱右军司马招集西郊冯氏园看海棠》。龚词是写盛开枝头的海棠,意谓以垂暮之年对此嫣红,不胜白发红颜之感,因而自伤老大。容若此作则是写飘落在风中的海棠,意谓红颜亦自无常,因叹青春易逝,情调更为颓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