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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典诗词史上,苏轼是赫赫有名的大咖人物。而且在他的诗词当中,多有人生感悟,较之唐诗追求意境和情感的质感,苏轼的很多诗词都以说理见长。比如那“一蓑烟雨任平生”、“诗酒趁年华”、“长恨此身非我有”等等都是人生警语,也最能体现苏轼对于人生的思考。
而在今天我们聊到的这首宋词当中,最吸引我们注意的乃是最后10个字。一向旷达、积极进取的苏轼在这首宋词中写出了对于人生的苦涩哀怨,用最后10个字写出人生飘零之苦。且看:
一别都门三改火,天涯踏尽红尘。依然一笑作春温。无波真古井,有节是秋筠。
惆怅孤帆连夜发,送行淡月微云。尊前不用翠眉颦。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这首宋词的题目是《临江仙·送钱穆父》,显然是一首送别词。我们对于这首词整体了解不多,但是对于这首词的最后也是最出色的两句却很熟悉。“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词人一生漂泊,所以这首词也以这10个字寓意自己人生之路。人生本就是一场旅程,就像是在不同的客店中停了又走,我们就是那匆匆的旅客啊!
苏轼少有诗名,但是成年之后却接连遭遇挫折,被贬越来越远。所以他的人生多有悲情,对于人生的思考也最多。比如“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比如“一蓑烟雨任平生”都体现了词人对于人生的独特感悟。这首词中的“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更是直观的写出了词人的人生观。
写这首词的时候,词人苏轼正在杭州任上送别钱穆。“一别都门三改火,天涯踏尽红尘”,开篇贴近呼应主题,表明送别主题。当年你我在京城分别,转眼间三年过去了,如今我们在这里相聚,但是你旋即又要奔往他乡。
“依然一笑作春温”,虽然多年未见,虽然你我都已经变了模样,但是值得庆幸的是,你我今日的相聚还是和往常一样,彼此一笑就能融化所有的距离,融化各自所经历的人世间的所有苦难。
而后两句是词人对钱穆的恭维之词,尤其是对对方的品性给予了高度评价。“无波真古井,有节是秋筠”,苏轼说钱穆的内心就如古井水一般纯洁,且波澜不惊;而钱穆的高风亮节就如同秋日的竹子一般,挺拔笔直,傲立在世间。
“惆怅孤帆连夜发,送行淡月微云”,过片这两句写两人送别的场景,多少赋予了这首词以淡淡的伤感情调。词人经历离别,自然感到“惆怅”,尤其是再加上“孤帆”、“连夜发”,又多了几分愁绪。送行的时候看天空,乃是“淡月微云”,和往日并无差别。词人并没有像其他的诗人一般,写出离别时的“感时花溅泪”,是为了引出后文中的人生感慨而做铺垫。
其后是两人在离别酒席上的状态,“尊前不用翠眉颦”,两人离别场景有歌女陪伴,她们因为主人的离别也生出几分伤感,苏轼这一句就是劝她们“不用翠眉颦”。因为“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每个人都在经历人生旅程,皆是在人生路上的过客。
在这里,“行人”和词中的离别场景非常契合,也写出了词人对自己这几十年来的人生漂泊的感受。词人一生当中多数时间都是在被贬之地度过的,仕途失意再加上人生悲凉,让词人的内心有难言的伤感,这种伤感在这种富含哲理的词句中表达的最为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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