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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政的孝心也深深感染了严仲子,无奈之下,严仲子离开了齐国,也从没有在继续打搅聂政的生活。时间过了很久,聂政的母亲去世,安葬后,并且丧期已满。聂政孤身一人,也常常想起之前的事情,尤其是严仲子刻意结交这件事。在聂政的内心世界里,他不抵触严仲子的所作所为,而且感念严仲子的良苦用心。在聂政看来,他不过是那个时代最卑贱的平民百姓,杀猪宰狗勉强糊口,但是严仲子却贵为卿相,不远千里,委身相交。还有,人家严仲子如此情深义重,换来的是冷言拒绝。聂政常常在想:“人家为了竟然为了一件小事,不惜结交我这样贱民,我就已经难以承受了,人家还不惜出重金为老母祝寿,也足以说明他对我的了解。人家如此美意,我不但没接受,反而拒绝了人家。之前,没答应人家是因为老母健在,而今我已经了无牵挂,应该是我报答人家的时候了。”
于是,聂政收拾行装直奔濮阳而去,并且很快找到了严仲子并且说:“以前之所以没答应您的邀请,完全是因为有老母在世,需要侍奉。而今,老母尽享天年,我已经了无牵挂。请您交代任务吧,仇人是谁?”严仲子真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之前跋山涉水,处心积虑,毫无所得,眼看复仇无望,而今却梦想成真。严仲子大摆筵席,二人推杯换盏,他也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聂政。严仲子告诉聂政说:“仇人是韩相侠累,此人是韩国国君的叔父,权高位重,家族旺盛,人丁众多。之前我也派人刺杀过他,终因防守严密没能得手。如果您能答应给我报仇,我可以给你增派人手,车、人都行,您尽管说。”聂政想了想说:“韩国与卫国距离这么近,再加上我们要去刺杀的韩国的相国,不能去太多人,人多目标大,容易误事。况且,人多嘴杂,一点走漏风声,会引起外交事件的,到那个时候就是韩国上下跟您为敌。”于是聂政辞别严仲子,只身前往韩国。
此时的韩国正在主办东孟之会,韩相侠累和韩哀侯都在紧张忙碌着。聂政远远地看见侠累坐在大堂上办公,周围随从众多,手持兵器的侍从站立两侧。聂政谎称紧急公务面见相国,径直而入,并且还没等侠累的侍从反应过来就直接刺向侠累。《战国策》描述到:“韩廆走而抱哀侯,聂政刺之,兼中哀侯,左右大乱。”这里提到的韩廆就是韩相侠累。聂政振臂高呼,吓退了冲上来的卫士,但是还是有侍从向聂政杀来,当时被聂政击倒在地的就有数十人。相国府聚集来的卫兵越来越多,聂政认为,此时即使武功高强,想脱身是不可能的事了。此时,聂政忽然想到,自己随时有倒地的可能,今天的事情不能连累姐姐。当初聂政一家逃到齐国后,聂政的姐姐与聂政一起赡养老母,直至老母去世仍然未嫁。而今,姐姐已经嫁为人妇,自己孤身一人无牵无挂,今天的事情不能牵扯到季节。说时迟那时快,聂政不再反抗,“因自面皮抉眼屠肠,遂以死”他趁势挥刀毁容,挖出眼睛,剖开肚皮,血肠喷涌。聂政的举动令相国府的卫士心惊胆战,不敢靠近。
《史记》在记载韩相侠累被杀的时候,没有谈到韩哀侯,但是《资治通鉴》与《战国策》记载相似,不但谈到了韩相侠累,还谈到了韩哀侯:韩严遂弑哀侯,国人立其子懿侯。初,哀侯以韩廆为相而爱严遂,二人甚相害也。严遂令人刺韩廆于朝,廆走哀侯,哀侯抱之;人刺韩廆,兼及哀侯。古文中提到的严遂就是严仲子。从这段记载中,我们可以了解到聂政不但替严仲子杀了韩相侠累,还捎带着杀了韩君韩哀侯。
在这里,我们不禁对聂政的能力表示赞赏。同时,我们也对韩哀侯的无辜感到惋惜,他无法想象自己的生命竟然会葬送在宠臣严仲子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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