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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诗的时候读到《怨歌行》,突然就想到了眉姐姐。彼时看甄嬛传,总觉得眉庄似曾相识,等读到“弃捐箧奁中,恩情中道绝”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眉庄竟和班婕妤的命运那么的相似,都是优雅到极致亦清高到极致的女子,有倾城之姿亦有无艳之贤,奈何命运斑驳遇人不淑,她虽有樊姬之德却难遇楚庄之明。
或许是文艺女青年的本性使然,我对这类有着铮铮傲骨的女子近乎偏执地热爱,一如徐才人,一如班婕妤,一如沈眉庄。她们身上有着那个时代一般女子所没有的冷静与自持,纵使时光流转亦是花开不败。
{1}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离趣未穷
眉庄人如其名,大方得体,娴雅端庄。从开篇时母亲与眉庄的对话可知,沈家从来都是以后妃典范来教养的眉庄,而眉庄亦是不负所望地长成了家族期望的样子。与甄嬛不愿入宫的初心相比,眉庄将入宫当做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她这样的女子当配这世间最好的男儿,我想,在眉庄的心里一定有着这样的坚信,是以她才对即将到来的后宫生活展现出极大的期许。
她意气风发地入了宫,想要与那天底下至尊的男儿携手晨昏。可是啊,这个后宫太复杂,太多的莺莺燕燕期望着皇帝的雨露。入宫的那天,众多秀女聚集一处,她们彼此吹捧却又相互攀比。眉庄冷眼看她们,并不和她们混迹一处,远远地独立着,只在嬛儿过来的时候和她说上一两句话。如她钟爱的菊花,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离趣未穷。
{2}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因着这份知书达理,娴雅端庄,眉庄很快便被皇帝所钟爱,一时间风光无两。被那样一个至尊无匹的男子宠爱着,情窦初开的眉庄心花乍放,她期盼着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的纯美爱情。只可惜她终究太年轻,不懂帝王的恩宠向来都是缈如云烟转瞬即逝的东西。
眉庄的得宠引来了华妃的忌惮,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向她靠近。都说爱情是女人的智商下限,沉浸在爱情湖中的眉庄没有察觉那越靠越近的狰狞气息,仍旧欢喜着惦念着,抱着她的小女儿情怀泛舟清波荡漾的湖面。她是多么期望她和玄凌的孩子能够早日降临啊!直到怀孕的真相揭穿,玄凌用厌恶地眼光看她,她才幡然醒悟自己痴心错付。那个她奉之真心的男子是这时间最薄幸的人,山盟犹在,郎心已变,错错错!
{3}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禁足的日子里眉庄尝尽了艰辛,如果不是嬛儿的相助她很难熬到雨过天晴。水落石出以后,玄凌换上了柔和的面孔,想要与她重续旧情,可是眉庄早已冷了心冻了情。她看透了这人的凉薄,将那份淳朴的真心深深地隐藏,再不与之亲近,就像她喜爱的菊花,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你若无心我便休,我所偏爱的正是眉庄的这份傲骨。可是后宫的女子,如果只有傲骨没有手腕那注定只能成为宫斗的牺牲品,枯骨于凤座之下。眉庄不同,她不仅有傲骨,更有智慧。在逃离皇帝的虚假温情以后,眉庄以她独有的知识女青年的清醒头脑分析时弊,开始走起了“太后路线”。
知冷知热的眉庄终是得到了太后的眷顾,从此她一心一意地侍奉太后左右,连一个抬眼的空当也懒得留给皇帝,任你明月反复我自岿然不动。
{4}唯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
眉庄爱上温实初我一点也不意外。在皇宫这片混沌里,只有他那样初心不改的清澈男儿配得上她的爱。只可惜神女有梦襄王无心,温实初爱着的始终是嬛儿,眉庄也不计较。只是默默地把他放在心里,珍而重之地守护着,连带着他的爱也一起守护。
太后为了让眉庄重回皇帝身边,甚至不惜在酒里下了合欢之药。然而眉庄终究是眉庄,那个看花满眼泪不共玄凌言的傲气女子。她换了那酒骗温实初喝下,本想用尽余生去惦念这一晚的温情,却不想一朝有孕。我想,那时的眉庄一定是极欣喜的。可是命运弄人,在她最欢喜的时候阴谋的魔爪再一次伸向她和嬛儿,最终她因受惊过度难缠而亡。面对死亡的那一刻,躺在温太医怀里的眉庄一定是平静而幸福的。
伊人远逝,温实初方知自己心之所系,以失职之罪自请为其守灵,并将家传玉壶放入棺中伴伊长眠。唯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上苍终究眷顾着眉庄,让她在生命的最后终于得偿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