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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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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羹尧先人为汉人,做过明朝户部尚书。后来,他们迁居关外,成为归附后金的境外奴隶。顺治十二年,年羹尧祖父年仲隆考中进士,脱离奴籍,加入汉军正白旗,成为了旗人。
此后其父年遐龄深得康熙重用,以湖广巡抚署总督事,成为了封疆大吏。年羹尧与其兄年希尧也相继平步青云,封疆一方。尤其是康熙五十年,康熙将其妹指婚为雍亲王为侧福晋,年家成为了皇亲国戚。
年羹尧既是旗人,又是皇亲国戚,更是康雍二帝的宠臣,骨子里自然不会考虑什么不切实际的“反清复明”。
即便雍正三年十二月,风云骤变,已被爵封一等公、位列三公的年大将军,遭雍正列大罪九十二款,削官夺爵,锒铛下狱,身败名裂。群臣请将年羹尧以正典刑,最后貌似网开一面,以示开恩,责令狱中自裁。曾足以用兵自重的年羹尧,都不曾想到造反。
雍正为年羹尧拟大逆、欺罔、僭越等大罪,主要是年羹尧恃宠骄纵,在雍正面前出现无人臣礼,而不是指年羹尧图谋不轨。
2
对于年羹尧的大逆,传说中的老虎夜闯年府之事,让雍正很是顾忌。
所谓老虎夜闯府宅伤人事件,发生在雍正三年十二月初三日深夜。
一头野虎从东便门跑进京城,四处乱窜,最后进入年羹尧府上,跳上屋顶。这是大事,卫戍京师的九门提督巡捕衙门,赶紧布置兵力,前往年府捕虎。野虎在年府上蹿下跳,第二天才被枪击。
据说,年羹尧初生时,有白虎之兆。
在前一年,抚远大将军兼川陕总督年羹尧奉旨进京,不但命直隶总督李维钧、陕西巡抚范时捷跪道迎送,且在雍正面前,恃宠妄为,箕坐无人臣礼,还曾改换朱批旨意,引起雍正帝强烈不满。
这一对曾约定要做千古君臣榜样的君臣,矛盾日益尖锐。雍正命人调查年羹尧,发现其擅作威褔,结党营私,贪恋财富,靡费军费,恣肆僭制,掌控地方人事大权,这与雍正整肃吏治、打击贪腐的治国政策是背道而驰的。
年羹尧恃功而骄,恃宠狂悖,在雍正面前表现不臣之态,俨然一只大老虎,直接威胁到雍正高度强化的皇权。于是,雍正决意彻底解决年羹尧问题,为之议罪九十二款之多。
雍正下定决心处死年羹尧,而且在处死年羹尧之后,仍不解恨,认为他“公然与君上抗拒,大逆不道”(《上谕内阁》卷五十一,雍正四年十二月初三日),有篡逆之兆,“实自古未闻也”。
但是,作为旗人,年羹尧是忠诚于大清王朝的。
3
年羹尧出任抚远大将军平定了青海之功,独揽西部的一切军政大权,且被雍正邀请直接参与朝政。年羹尧借雍正经常与其商量有关重要官员的任免和人事安排,于是恃宠而骄,越发独专,在管辖区域内,操控了大小官员的选择与任免。
雍正元年四月,范时捷代理陕西巡抚,想改为实授。很快,雍正把原任巡抚调为兵部侍郎,而以范时捷为正式巡抚。其实,范时捷在康熙末年署理陕甘提督时,就已为陕甘总督年氏的心腹,并由其推荐给雍正帝,并在雍正三年擢升为汉军镶白旗都统。
年羹尧的权力越来越大,甚至雍正安排武职官员时,还需先征询年羹尧的意见,问他是否舍得将陕西官员调往他省升用,要他“据实情奏来,朕依尔所请敕行”。另外,年羹尧还把手伸出了川陕以外的地区。
雍正对年羹尧,宠信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极致。
物极必反。
年羹尧之死,也是罪有应得。
年羹尧被处死后,其副手岳钟琪于雍正三年获授川陕总督,加兵部尚书衔,封爵三等公,掌握川陕甘三省兵权,且在四年后擢升为宁远大将军,足以割据一方。但是,此时的岳钟琪最怕的是,民众传闻其要造反。
他是汉人,是岳飞后裔,但是岳钟琪死忠清朝,即便雍正对其作战失利议罪论死,也是忠臣模样。
一、他认识到满洲统治的大清政权,已经定局,成为了统治天下的正朔王朝。雍正帝虽然打击政敌,在统治集团内部制造了尖锐的矛盾,但是满汉关系已经进一步改善。满汉矛盾依然存在,但已不是社会主要矛盾。
二、雍正打击朋党,同时对汉臣设防。即便岳钟琪握有兵权,但主要是绿营力量。满洲八旗兵力,始终在皇帝手中。而且造反作战,打的不仅是兵力,决定因素在于粮饷后勤。岳钟琪是忠于雍正的,即便湖南士子曾静致信,劝其以先人岳飞为榜样反清复明,他的第一反应是赶紧向雍正报告,自证清白。
三、岳钟琪先人曾为明朝卫所世袭军户,其高祖岳仲武,曾任职庄浪卫永泰堡,死后获赠荣禄大夫,为明朝从一品官阶。迄至其祖父岳镇邦开始效力清朝,后辞职回家侍母。三藩之乱爆发,岳镇邦响应朝廷征召出山,以功获授,官至山西大同镇总兵官加左都督。其父岳升龙以杀向吴三桂投诚的总兵起家,追随康熙征讨准噶尔噶尔丹,官至四川提督。其叔岳超龙以戡乱立功,官至湖广提督。
其家族于清朝,骨子里也是忠诚的。即便岳钟琪失利下狱、议罪论死,也表现着职业军人尽忠报国不惜命的高尚气节,故乾隆帝将其赞誉为“三朝武臣巨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