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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怀民和云门舞集的舞者们。
10月27日、28日，云门舞集40周年经典舞剧《稻禾》将登陆杭州大剧院。昨天下午，云门艺术总监、《稻禾》导演林怀民提前抵达杭州，在西湖边走了走，顺便闻了闻临近尾声的桂花香。这也是林怀民时隔四年再次回到杭州。
今年70岁的林怀民，头发有些花白，儒雅不失风趣。他穿着深色上衣和裤子，背着年轻人喜欢背的黑色皮质双肩包。坐在离湖面只有几米的椅子上，仰头拐杖一举，“柳树叶就在我头顶，有意思。”
做《稻禾》，显然是更有意思的一件事。为了创作体验，林怀民甚至5点起床，跟着农民一起去田里割稻，“所以，这部舞剧不会有人看不懂，因为它本身就是很接地气的东西。”
从台北，坐火车3小时，就到了一个叫池上的地方。这是个稻谷之乡，和其他地方稻田不同的是，池上175公顷的稻田一览无余，没有一根电线杆，因为当地老百姓的力争，所有的电缆都被埋在了地底下。
“我觉得这个地方太美了，农民太伟大了，我要编一个舞，向他们致敬，所以我就编了《稻禾》。”林怀民说起了创作《稻禾》的动机。
他带着云门的舞者一起去割稻，寻找灵感。每天清晨5点起，辛苦劳作一整天后，林怀民笑着说，“我们和农民一样流着汗，风吹来的时候，汗在皮肤上的感觉，真的非常特殊。”
2013年11月，云门在收割后的池上田间铺上地板，以稻浪为背景，上演了《稻禾》的第一场表演，向曾经协助他们的池上友人致意。
此外，林怀民还邀请了摄影家张皓然为《稻禾》拍摄背景，影像设计王奕盛为这100小时的摄像进行修饰剪辑。后来，王奕盛也因《稻禾》获得2014年英国剧场影像设计的最大奖“光明骑士奖”。
此前，《稻禾》刚在上海东方艺术中心迎来第100场演出。10月27日晚在杭州的那场表演，将是《稻禾》的第105场演出。
前不久，林怀民的人生遇到了一些“劫数”。去年12月，他遭遇车祸，右腿粉碎性骨折，做了5个小时的手术。这场手术留下了不少后遗症，但他本人却非常看得开。“我躺了50天，但手术完两个礼拜，我就开始排舞开会了。不过，只能歪着头指导大家。”
很多人问过他车祸带来的影响，林怀民笑着有些答不上来，“因为我没办法跑步了，所以我去哪里都拿着拐杖，慢慢走，慢慢看，慢慢感觉，我会在街上，认真观察每一个人。我看见了很多以前没有看见的东西，觉得自己很幸福。”
迄今为止，云门舞集已经创办了44周年，林怀民也取得了不少成就，曾获得“美国舞蹈节终身成就奖”。但你说他是艺术家，他却谦虚否认。“我的工作是一个工匠，就像一个刨木头的工匠，在做一个椅子。”
尽管云门走遍了世界各地，但其实并没有什么盈利，林怀民目前也还在为接下来的巡演筹款。
林怀民的父母都是艺术爱好者，当初他决定要做云门舞集的时候，父亲就说过一句，尽管他最佩服的是舞蹈家，但这也是一个“乞丐的行业”。
“明年我们要去10个国家做演出，你们不要问我们多么得累，应该问我们多么高兴，有活可以干，不至于像我父亲说的那样。”
问及退休，林怀民的一番话也打动了钱报记者。“退休不是因为我还能不能做什么，而是我觉得，早一点离开，把这个平台给年轻人会更好。”
这几天，林怀民也给旗下的舞者安排好了活动。他组织大家去中国美院的象山校区去看著名建筑师王澍的建筑，还要去桂雨山房，去闻最后一丝桂花香，“不要走到哪里，都只有拍照。”
（钱江晚报 实习生 何晓婷 记者 陈宇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