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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中国公主”图兰朵亮声迪拜后,当地时间9月11日晚8点,上海歌剧院现代舞剧《早春二月》登台迪拜歌剧院,中国风,江南韵,惊艳了当晚的观众。
《早春二月》改编自柔石小说《二月》,由王媛媛编导。舞剧背景设在1920年代的江浙一带,表现了乡土文化的传统观念下,中国青年知识分子的苦闷彷徨,追求进步理想过程中的挣扎与抗争。
舞剧围绕萧涧秋、文嫂、陶岚三人展开叙事。对芙蓉镇的百姓而言,初来乍到的萧涧秋不仅是地缘上的外乡人,更是有着另类思想与言行的局外人。他的好心相助反将文嫂推向唇枪舌剑,他的犹豫不决让陶岚慌乱迷茫,他的瞻前顾后更让自己进退两难。孩子的夭折和无处不在的闲言碎语,把文嫂推向死亡,也把陶岚推向疯的边缘,萧涧秋悲伤落寞地离开了伤心地。
“尽管故事的年代背景是1920年底,但其中对人性的观照却是超越时代的共通话题。这部舞剧一定是基于时代,同时打破时代的。”王媛媛始终强调对人物内心情感和精神内核的挖掘,也因此,她选用了她擅长的现代舞来表现人物。
2017年首演至今,杨晶晶便是陶岚的扮演者,来到迪拜,再次扮起陶岚,她驾轻就熟。
“这个角色是剧里是唯一的色彩。其他人都很压抑、很灰暗,因为整个社会的格调就是压抑的,陶岚有些不食人间烟火,没有经历过旧社会的压迫和摧残,很阳光、很青春、很热情。”杨晶晶解读,这也是为什么其他人的服饰都是黑白灰的暗色调,陶岚则是一套红、一套蓝,她的性格和热情都被衣服的颜色外化了出来。
王媛媛对演员的要求是,既要有芭蕾的技术,又要有现代舞的灵动,然而,上海歌剧院舞剧团的演员都是中国舞出身,短时间里要从传统中国舞转向带一点中国特色的现代舞,难度不小。
“现代舞不太会有面部表情,比较淡,比如王导希望我一开始亮相的时候,不要有太多表情,完全靠肢体的张力,但在我的概念里,不用表情,人会像木偶。我就跟她讨论,后来她发现中国舞有些地方也是可以借鉴的,人物的感觉慢慢找到了,做什么都是对的。”
杨晶晶说,现代舞的训练体系一部分来自芭蕾,虽然不立足尖,但重心都在脚下,出腿、出脚都非常程式化,要求开绷直,舞起来满场飞,体力耗费相当大,中国舞的训练则偏重手部和上身,非常优雅,几个月磨合下来,演员们取了二者之长,“原来我们是上身漂亮,现在脚下也漂亮了,因为现代舞的脚下很干净、很利落。”
“在我原来的认知里,中国文化比较含蓄、比较隐晦。这部舞剧给我的感觉却是,含蓄,但不晦涩。”演出结束后,一位舞蹈爱好者忍不住回味男女主角间的那种“欲说还休”,他们缓缓伸向对方的指尖会在即将触碰的瞬间突然闪开,他们会反复交错、回头对望但
会直接拥抱,“剧中有很多这样若即若离的片段,触动心扉,很有意境。”
“现代舞追求对身体的解放、对程式的突破,台上演员的动作我在许多现代舞中都能看到,但配上演员的神情和舞台调度,却非常有东方审美的特质。”迪拜歌剧院的一位工作人员这样分享他的观舞体验。
因为故事背景设定1920年代的中国江浙一带,无论是舞美还是服装设计,《早春二月》处处都透着江南风情,反衬出江南文人的性格和气质。
舞剧的视觉主体是一艘大船的残骸,它饱经风雨和动荡,在茫茫人海里寻找方向,既暗示着萧涧秋在理想和现实之间的撕扯,也隐喻了萧涧秋这一代知识分子的境遇和现状。
小镇,拱门,树影,断壁残垣,舞美设计师谭韶远用简单几笔勾勒出江南早春的特色,背景处时不时还会出现一张白纸,什么东西和萧涧秋最接近?谭韶远认为是纸,“文字很有力量,但纸又很脆弱,很像他。”
和舞蹈一样,现场观众同样被舞美打动了。
“拱门、细枝、雨水,这正是我三年前去中国西塘看到的美景,我不敢相信中国的江南小镇竟然可以在舞台上表现得这么美。”一位旅游爱好者非常庆幸自己买了这场演出的门票,“没想到在迪拜旅游会勾起我在中国的记忆,太奇妙了。”
首演前一天彩排,迪拜歌剧院的摄影师在拍照时也忍不住赞叹,“舞台非常简约,色彩也很素,大背景是黑白灰,陶岚的裙子一红一蓝,一下子点亮了画面。演员们的服装设计也很有质感,尤其下摆非常轻盈飘逸,它们跟着演员的跑动、跳跃、踢腿随风舞动,增强了画面的动感。”这位摄影师说。
9月5日至12日,迪拜歌剧院迎来了上海歌剧院一行近240人,以来自中国的3场歌剧《图兰朵》、2场舞剧《早春二月》揭幕新演出季。
“几天前《图兰朵》受到观众们的热烈好评,现代舞剧没有语言障碍,完全通过音乐和肢体来表达,更容易被大家接受。”
从谈判立项到正式演出,迪拜歌剧院首席执行官贾斯帕·霍普全程跟进了两个项目,他说,剧院的观众其实非常国际化,当地居民大约只占10%,因此,观众既开放又挑剔,“这次合作让我深刻认识到上海歌剧院相当出色的艺术水准与综合实力,尤其海外巡演的专业性,我非常期待未来的继续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