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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历史上出过一个著名的奸臣——刘豫,他被金国册封为“大齐”皇帝后,很多南宋的大臣都来劝他。对此,刘豫只说了一句话:“你难道不知道张邦昌的事吗,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劝的?”
“伪皇帝”实乃“背锅侠”
这是张邦昌死后的第三年,而张邦昌第一次走近后人的视野,则是在金军围困开封时,陪当时还是亲王的赵构出使金国,负责和谈事宜。这对患难中的君臣,在敌国的军营里互为依靠。
后来宋金议和,宋朝以白银千万两和北三镇的代价让金国撤兵,好景不长,半年后金军卷土重来,1126年八月,金军势如破竹,攻陷了开封。1127年,金军掳走了徽、钦二宗,并携走了皇族470多人,文武百官等15000多人。
而张邦昌也在此时被命运推上了历史舞台,二帝被俘后,北宋军民誓死抵抗,抗金运动势如燎原。金人立足不稳,逼在场的文武大臣自己选一个异性臣子来当傀儡皇帝。
文武百官们面面相觑,谁都知道这个伪皇帝将来是什么下场,可如果不选,自己不但人头不保,全城的百姓还会遭到屠戮。
千钧一发之际,和张邦昌有私仇的宋齐愈刚从金营回来,众人问他金人的意向,他在手掌上写下了“张邦昌”三个大字。
在场的大臣们如获重释,一致推举张邦昌为伪皇帝。张邦昌知道后,如遭雷击,当时就想一头撞死,被周围的大臣拦了下来。有人劝他:“当初投降的时候你不死,现在是想让全城的百姓遭到屠戮吗?”
本是皇帝不称“朕”
无奈,张邦昌只能接受册命,登帝的这天,国号改为大楚,定都金陵,张邦昌从尚书省一路哭着上马,痛声饮泣到皇帝的住处。在接受群臣的朝贺时,张邦昌下令:不许百官跪拜,当百官在王时雍的率领下跪下时,张邦昌没有接受,而是东面而立。
历来新帝登位后都要大赦天下,张邦昌也打算效仿此行。大臣吕好知道后,跑到他面前讥讽他说:“京城四壁之外,都被金人占据,请问大赦天下是赦免哪个天下?”最后张邦昌只赦免了汴京城内。
此后,张邦昌更加小心谨慎,丝毫不敢有僭越之心。历代皇帝都是南面而坐,他却东面而立;皇帝必有年号,他不立。下命令不称“诏书”称“手书”,不敢署“敕”;接见百官时,不称“朕”,而是称“予”;不让百官对他行朝拜礼仪,不许群臣呼万岁。
有一次王时雍在奏事时说了一句“臣启陛下”,张邦昌就厉声斥责他;张邦昌不敢进皇宫,只在上书省办事,不敢进紫宸、垂拱两殿,在大内宫门后纷纷贴上“臣邦昌谨封”的封条。平时不敢穿龙袍,只在金人来了才会穿,走了就立即脱下来。
张邦昌在位33天,可以说每天都在诚惶诚恐中度过,除了名义上是个皇帝外,其他方面更像是汴京城的一位行政长官
此时金兵已经大肆搜刮了开封城好几个月,可仍然不满足。
张邦昌一怒之下亲自跑去和金人交涉,向金国元帅提出了七项请求:第一不毁坏赵氏陵墓;第二金军不再到处搜集金银珠宝;第三保留汴京的防御工程;第四暂时不要迁都;第五金军需在五天内班师回朝,自己以帝为号,称为楚帝,不改朝换代;第七借贷宋朝金银犒赏军队,归还滞留金军的宋朝大臣。
在张邦昌的斡旋下,金国元帅同意了他的全部请求,随后张邦昌开始着手于开封城的重建工作,让百姓们的生活回归正轨。三月二十七日,金兵心满意足的带着两位宋朝皇帝和无数金银珠宝班师回朝,张邦昌领着臣子们在南薰门跪了一地,痛苦之声传遍郊野,不少人昏倒在地上。
禅让是“祸”是“福”?
金军走后,吕好问张邦昌:“你是真的想称帝吗,还是暂且敷衍金人。”张邦昌问:“此话怎讲?”吕好问他:“昔日人心向你,是基于金人的淫迫,现在金人离去,他们还会拥戴你吗?现在康王在江南,人心所向,如果你真有野心也就罢了,没有的话为何不拥立康王为帝呢?”
张邦昌听后表示赞同:“你所说的,就是我所想的。”吕好接着又说:“为今之计,应该先废除帝号,迎接元祐皇后,再请康王登此大位,如此可转祸为福,保全自己。”
张邦昌欣然应允,此时王时雍却跳出来说:“现在骑虎难下,希望你考虑清楚,他日若被反咬一口,悔之莫及。”
张邦昌不以为然, 马上派人接回了因废居私宅而幸免于难的元祐皇后,封她为宋太后,迎入在延福宫。又派蒋师愈四处搜寻在靖康之难中唯一幸存的亲王——赵构,并带书信自白道:“我接受金人的拥戴,是一时权宜之计,为了纾缓国难,不曾有过其他的念头。”康王读了书信后问了蒋师愈,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又马上回了一封书给张邦昌。
张邦昌随即派谢克家向康王献上大宋国玺,请元祐皇后垂帘听政,自己退居太宰,并将在位期间的赦文全部追回,自己任命的官员也一一罢黜。不久,又派了使臣带着乘轿御服请康王回来继承皇位,自己也亲自赶到应天府请罪,跪在康王面前,痛哭求死。康王一番好言好语将他抚慰,告诉他回京后自然无事。
“叛臣传”名列第一
回京后,赵构果然马上赦免了张邦昌的一切罪名,又任命他为太保、奉国军节度使,不久,又提拔他为太傅。
好景不长,六月一日,抗金派将领李纲被任命为右相,他上位后马上联合自己的党羽一同上书,称:“张邦昌位高权重,却在国家危难之时谋取私利,在君主受辱时窃取皇位。称帝四十多天,待金人离去后才退位认罪,这样的人怎么能留在朝廷呢,这样人们会把他视为先前的天子,应该将他暂首示众,警示那些叛党。”
赵构在这种言论下很快动摇了,他在折子上批道;“张邦昌僭越,本来应该诛杀他,但考虑到他当时是受了金人的威胁,不是出于本意,所以可以宽恕他。”于是把张邦昌贬为军节度副使,流放在潭州。
张邦昌在潭州过着每天被人监视的生活,他的一举一动都要向尚书省报告,大臣吕浩问曾劝过李纲:“现在正是国家危难的时候,本应该团结协力,而你现在严刑峻法,弄的人心惶惶的,有什么好处呢?”
李纲不听,张邦昌被废后,金人又以此为借口冒犯南宋疆土,在重重压力下,赵构接到举报,说张邦昌曾在后宫私幸过一个宫女。赵构当场赐死了张邦昌,并将这个宫女发配到了车务营。
张邦昌接到圣旨后,在屋里徘徊了很久。旁边的使臣不断催促他,在他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声后,就将三尺白绫悬在梁顶,自缢而亡。而当初书写张邦昌名字的宋齐愈不久也被腰斩,王时雍被了砍了脑袋。
张家也很快将张邦昌逐出了族谱,张邦昌自此在《宋史》“叛臣传”中位列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