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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云港海州白山虎山张叔夜登高碑与宋江起义考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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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虎山地处连云港海州古城西,古代西方为白虎,再加上此山形如一只卧着的白虎,故名白虎山。这是一个海拔只有 62.8 米的小山头,周围不过两华里,东依古城墙,南靠锦屏山,西临蔷薇河,东南相对石棚山。山上有石刻多处,其中最有考据价值的要数宋知州张叔夜的登题名石刻。该石刻镌刻于山东面半山石壁上,全文为:微猷阁待制知州事张叔夜、淮东兵都监刘绳孙,前兵马铃辖赵子庄,兵马铃辖赵令懋,前朐山令阁质,同刑曹王治,怀仁主薄蒋仝,权朐山尉王大猷,宣和庚子重阳日同登。献书。该石刻的书法价值我们固且不说,更重要的是它与宋江起义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从石刻中我们可以看出与张叔夜一同登山的大都是地方武官。古人重阳登高望远思念亲人,本是旧俗,大约在唐代已经十分盛行了。王维《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就是说这种风俗。远处不说,在与白虎山东南相望的孔望山上,重阳登高石刻就有两处,重阳登山刻石以纪念不是什么稀罕事。但是张叔夜这次带领这么多的武官登山的目的是不同的。据宋史载,就在张叔夜这次登山的半年之后,就发生了宋江起义侵扰海州,被张叔夜所“擒”的事件。所以说这不是纯粹的登山赏玩,实为勘查军事地形、布置防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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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江早在宣和元年( 1119 )年十二月就在河北起义了,被称为“河北贼”,宋王朝也曾下诏进行招降,宋江均未接受。又转战于京东各地,出没于青、济、濮、郓等州之间,又被称为“京东贼”。宣和二年冬,宋王朝曾调歙州知州曾孝蕴(孔望山龙洞石刻群有其题名石刻)为青州知州,负责镇压宋江起义军,未及到任,就改调杭州知州参与镇压方腊起义。宣和三年初宋江挥军南下楚州一带,又被称为“淮南盗”。途经沭阳,遭到县尉王师心的部攻击,略受损失。宣和三年二月,宋江起义军到达海州附近,欲夺取中云台山为根据地,与官兵长期抗衡。海州知州张叔夜早有准备,招死士千余人,在海州东门外伏击了宋江起义军,烧毁了宋江起义军的战船,擒了宋江的副将,宋江起义军无路可退,无兵可援,无心再战,只得接受了招安,向张叔夜投降。这使张叔夜精心准备半年之久的伏击战得以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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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海州民间传说,宋江并没有投降张叔夜,连宋江在内的梁山三十六条好汉被张叔夜杀害,埋在白虎山下,这便是众人传说的“好汉莹”。民间还流传着一首诗:白壁虎山阴、坟垒草木青。问是谁家墓,梁山好汉莹。宋江到底是降?是被杀?众说纷纭,各有其理。其实事情还并不这么简单,据“水浒传”和民间传说以及《光明时报》万绳楠 1978 年 12 月 5 日《宋江打方腊是难以否定的》等,都说明了宋江投降后,参加了宋朝征方腊的战斗。这里我们也不得不说一下方腊起义。方腊于宣和二年( 1120 年)十月九日在浙江青溪县帮源洞起义,宣和三年( 1121 )二月宋江向张叔夜投降时,方腊起义军已到达二十多万之众,正与宋朝官兵激战,要比宋江一伙强大的多。在衢州,州战役中方腊起义军失利,于四月十九日又被迫放弃青溪县退回他的老巢帮源洞山区。方腊于四月二十六日被“擒”,并被押赴东京开封,八月二十四日在开封英勇就义。而折可存在镇压完方腊回京之后,又奉旨镇压宋江,并擒获了草寇宋江,由此可见,宋江被张叔夜杀害于白虎山下,是不可信的,如果被杀了,就不会征方腊了,更不可能又再被折可存所擒。这到底谁是是非,真是扑朔迷离,迷雾重重。宋朝有位文人叫李若冰于宣和四年写了一首题为《捕盗偶成》的诗,诗为:去年宋江起山东,白昼横戈犯城郭。杀人纷纷剪草如,九重闻之惨不乐。大书黄纸飞赦来,三十六人同拜爵。狞卒肥骖意气骄,士女骈观犹骇愕。今年杨江起河北,战阵规绳视前作。嗷嗷赤子阴又言,又愿官家早招却。我闻官职要与贤,辄啖此曹无乃错。招降况亦非上策,政诱潜凶嗣为虐。不如下诏省科徭,彼自归来守条约。小臣无路打高天,安得狂词裨庙略。李若水的诗写于宋江投降后的第二年,当时方腊也已经被杀。从诗中可以看出宋江三十六人的确投降了张叔夜,而且都被封官拜爵。在北宋末年,大宋王朝可以说内忧外患,国外受到辽和金的严重威胁,国内农民起义也是风起云涌,对外屈辱和谈,对起义军采取招安,是他们采用的主要手段。除宋江以外,被招安的起义军首领给予封官拜爵的还有很多。所以说宋江投降庭朝被封官拜爵是不可否认的。投降后他是否参加了征方腊?从宋江投降到方征被擒其间有二个月时间,朝庭“以贼征贼”让宋江参加征方腊也在情理之中,具万绳楠同志考证,宋江是以裨将的身份参加者对方腊的最后一战“帮源洞之战”,在时间上是可能的,在情理上也是可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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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折可存擒宋江就不可信吗?也不是。从 1939 年陕西府出土的折可荐墓志铭可以看出,他把自己擒宋江作为一生的荣耀记在墓志铭上,不应该有假。一个死去之人,墓志铭可以说是盖棺定论,面对后人,他可能撒下如此弥天大谎,更何况与他同时期的沂州知州蒋圆,他把击败宋江之事都写在自己的墓志铭上,而更何况折可存是擒获宋江了。当然我们现在看不到张叔夜墓志铭,他和宋微宗,宋钦宗被金国的粘罕、瀚离掳到北方,客死他乡。但作为正史《宋史·张叔夜传》记载的也不会有假。关于宋江被折可存所擒,因此只能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宋江投降后,由于种种原因,又重新造反,结果又被折可存所擒。投降后再次起义的,在当时也不是宋江一人,他的部下史斌就是投降后再次起义,后被官兵所镇压。可以说张叔夜白虎山登高碑是研究宋江起义的一个不可多得的实证,其中的是非曲直,还有待史学家进一步考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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