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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兰考张良墓
张良是我国历史上少有的智勇双全的杰出人才,其前辈五世为韩相,秦灭韩后,年轻意气的张良凭着一腔复仇怒火,重金找来刺客,以120斤重的大铁锥在博浪沙(今河南原阳县)阻击秦始皇东巡车队,因误中副车而使秦始皇逃过一劫。为避秦军追捕,张良逃匿下邳(今江苏睢宁古邳镇),在桥上遇一老翁。此时的张良遍受惊困之苦,锋芒已挫,老翁三试而见其忍耐之心,授以《太公兵法》。在秦末农民起义大潮中,张良遇到了刘邦,以太公兵法为刘邦谋略用兵,破咸阳,灭强秦。在楚汉相争的各个关键时刻,及时出谋划策,使刘邦转危为安,转弱为强。最后垓下一役,逼项羽在乌江自刎,由此建立大汉王朝。后世将张良、诸葛亮视为智慧化身。苏轼写过一篇《留侯论》,文中对张良之“忍”有极高评价:“夫观高祖之所以胜,而项籍之所以败者,在能忍与不能忍之间而已矣。项籍唯不能忍,是以百战百胜而轻用其锋;高祖忍之,养其全锋而待其弊,此子房教之也。当淮阴(韩信)破齐而欲自王,高祖发怒,见于词色。由此观之,犹有刚强不忍之气,非子房其谁全之?太史公(司马迁)疑子房以为魁梧奇伟,而其状貌乃如妇人女子,不称其志气。呜呼!此其所以子房欤!”
记得2011年夏天,在鲁南微山湖中的微山岛上游览过了张良墓,这里怎么又有一座张良墓呢?好在此墓离兰考县城很近,不妨前去一看究竟。
山东微山岛张良墓
张良墓位于兰考县城西南4公里的三义寨乡曹辛庄火车站南侧,汽车可直接开到墓园。墓前建有一组“品”字形仿古建筑,可惜三幢房屋的门都关着,只能在外面看看。中间是一幢庑殿顶建筑,我国古代建筑规制极严,唯帝王才能用庑殿顶。
兰考张良祠
大殿门楣悬挂“张良祠”匾额。红漆门柱上有副对联:携兵法创伟业名播万代;强国家富民众功垂千秋。墙角地上放着几块古建筑青石构件,虽然破旧不全,却反映古代张良祠的真实存在。廊檐下有几块展板,仔细看,都是介绍张良生平事迹和张良墓祠的,不少是民间传说,看看而已,写文章并不可取。
张良祠庑殿顶
张良祠匾联
古张良祠遗存石构件
古张良祠遗存残石狮
张良祠后面是张良墓,墓高四五米,墓的周围栽满柏树,有些柏树的胸径已有三四十厘米,估计树龄在百年以上。坟前立有几块碑刻,中间一块刻的是“汉留侯张良墓”;右侧一块刻的是“兰考县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张良墓”;
兰考张良墓
兰考县重点文物保护碑
另有一块碑上刻的是《汉留侯张良墓述赞》。碑文除介绍张良为兴汉灭楚出谋划策的故事外,还介绍了兰考张良坟的历史情况。大致说,北齐中书省卢思道经行留侯墓,曾留下诗碑;公元1297年、1466年黄河两次改道,张良墓受到冲淤;明成化年间(1482年),县令阎廷臣扩建祠庙时发现汉代砖瓦遗物;明末崔清相戌辽返里,访得张良墓址,筹资复修墓庙,康缵成植松柏万株;郎中许廷弼告老还乡在张良祠开课讲学,后来便成了白云书院;1928年冯玉祥主政河南,下令全省拆寺庙建学校,却特许保留张良祠,供民众纪念;可惜“文革”时张良祠被毁,仅留下墓冢。1996年8月地方政府筹资重修张良墓祠,当年10月竣工,至今又二十多年了。
汉留侯张良墓述赞碑
张良的生平事迹因有司马迁《史记·留侯世家》为证,后世并无疑义。但是,张良死后葬在何处,却争论很多。据说全国张良辟谷处有20多处,张良祠庙有上百处,张良墓也有十多处。其中影响较大的是山东微山湖的留城故里、兰考曹辛庄,还有张家界青岩山等地。
张家界青岩山张良墓石刻(网络截屏)
这么多张良墓,哪一座是真墓呢?因张良一生处事低调,晚年隐居学道,确切的记载至今已经无法查考,只能以司马迁《史记·留侯世家》的几段文字来分析:“汉六年正月,封功臣,良未尝有战斗功,高帝曰:‘运筹策帷帐中,决胜千里外,子房功也。自择齐三万户。’良曰:‘始臣起下邳,与上会留,此天以臣授陛下。陛下用臣计,幸而时中,臣愿封留足矣,不敢当三万户。’乃封张良为留侯。”那是说,汉朝建立后,刘邦认为张良功劳很大,让其自选齐国三万户地方为食邑。张良却说,当年我们在留地相识,这是天意,封我个留地足够了。微山湖一带属古留国。一般来说,开国功臣的墓地会选在自己的封地内,但不是唯一。另外两段记载是:“留侯乃称曰:‘家世相韩,及韩灭,不爱万金之资,为韩报仇强秦,天下振动。今以三寸舌为帝者师,封万户,位列侯,此布衣之极,于良足矣。愿弃人间事,欲从赤松子游耳。’乃学辟谷,道引轻身。”“子房始所见下邳圯上老父与太公书者,后十三年从高帝过济北,果见穀城山下黄石,取而葆祠之。留侯死,并葬黄石(冢)。那是说,13年后,张良随刘邦经过济北,果然看到穀城山下有黄石,于是把它像宝贝一样建祠供奉起来,直到张良去世,连同黄石一起葬了。“穀城山”在山东省东阿县,东阿镇北1华里谷城山下的庙头村,汉代就建有“黄石公祠”,目前尚有历代官宦文人题写的诗文残碑数块。
谷地山黄石公祠(网络截屏)
老年自驾游,只求自娱而已,渺如烟海的历史古迹须靠专家来求证。上次在微山湖参观张良墓时,见墓园门楣匾额为国家文物局局长罗哲文先生所书。罗哲文是当代文物保护和研究的大家,他能为张良墓题匾,基本就靠谱了。
微山岛张良墓园匾额
当然,纪念先贤不一定非要求证是不是真墓、古祠,正如兰考张良祠门前那副对联写的,要的是普通民众那颗纯朴的心,敬的是古贤“强国家富民众”的丰功伟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