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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最早见于《汉书·西域传》。西汉时期,西域狭义上指玉门关、阳关(今甘肃敦煌西)以西,葱岭以东,昆仑山以北,巴尔喀什湖以南,即汉代西域都护府的辖地。广义的西域还包括葱岭(即帕米尔)以西的中亚、西亚、东欧、南欧,至地中海沿岸一带。
西汉初,北方匈奴进犯中原,他们强悍尚武,擅长骑射,“得人以为奴婢”“控弦之士三十余万”,对汉边界不断烧杀抢掠。当时西汉国力薄弱,不得不采取妥协、和亲政策,而匈奴单于“数背其约”,不断侵袭边境,杀民掠物。
汉武帝时期,随着国力增强,唯感“不反击匈奴‘天下不安’”。汉武帝命卫青、霍去病先后出征“河南”“河西”“漠北”三次战役。为“断匈奴右臂”,武帝决心联合大月氏,以对其东西夹击。
武帝建元二年(公元前139年),张骞“以郎应募,使月氏”。遂,张骞出使西域,谓之“凿空”西域。
一位归顺的“胡人”充当向导、堂邑氏的家奴堂邑父做翻译,张骞率人百余,始于陇西(今甘肃临洮),一路西行。穿越河西走廊时,匈奴骑兵飞奔而至,将其全部捕获。张骞与所有随行人员,被押至匈奴王庭(今内蒙古呼和浩特附近),见军臣单于(老上单于之子)。得知张骞欲出使月氏,军臣单于道:“月氏在吾北,汉何以得往?使吾欲使越,汉肯听我乎?”,遂被扣留、软禁。为打消张骞出使月氏的念头,匈奴单于对其威逼利诱,为其娶匈奴女子为妻,生子。
留居十年之久,匈奴监视松弛。元光六年(前129年),张骞趁匈奴不备,抛下妻儿,带领随从,逃出匈奴王庭。被困匈奴十年岁月,张骞等人学会了匈奴语言,知晓了通往西域的道路,他们穿上胡服,顺利穿过匈奴的控制区。然而,留居匈奴期间,西域形势已发生变化。
乌孙国(受匈奴支持和唆使)西攻月氏,月氏被迫西迁,从伊犁河流域迁至咸海妫水地区,征服大夏,重建家园。得知这一情况后,张骞等人改变路线,折西南,入焉耆,溯塔里木河,过库车、疏勒,越葱岭。涉跋数十日,直达大宛(今苏联费尔干纳盆地)。
途经大漠戈壁,飞沙走石,热浪滚滚;葱岭高如屋脊,冰雪皑皑,寒风刺骨;沿途人烟稀少,水源奇缺;加之匆匆出逃,物资不足。张骞一行,风餐露宿,干粮吃尽,射禽兽以充饥,不少随从倒毙途中,葬身黄沙、冰窟。
张骞一行受到大宛国王的接见,他们说明了出使月氏的使命和沿途的遭遇,希望大宛王能派人相送,将来返回汉朝,一定奏明汉皇,重重酬谢。大宛王早闻汉朝富庶,苦于匈奴阻碍,未能与汉通使。汉使的意外到来,使他非常高兴。张骞的一席话,更使他动心。于是满口答应张骞,派向导和译员,将张骞等人送至康居(今乌兹别克斯坦和塔吉克斯坦境内)。康居王又遣人将他们送至大月氏。
因远离匈奴、乌孙,外患减少;新的国土肥沃,物产丰饶;此时的大月氏,早已无意复仇匈奴。加之,汉与月氏距离太远,即便攻击匈奴,遇到危险恐难以相助。张骞等人在月氏逗留一年有余,始终没能说服月氏王与汉联盟。元朔元年(前128年),遂动身返国。
为避开匈奴控制区,张骞改走沿塔里木盆地南部,循昆仑山北麓的“南道”。经莎车、于阗(今和田)、鄯善(今若羌),进入羌人地区。不料,羌人也沦为匈奴的附庸,张骞等人再次被匈奴骑兵所俘,又被扣留一年有余。
元朔三年(前126年)初,军臣单于去世,其弟左谷蠡王自立为单于,进攻军臣单于的太子于单。于单失败逃汉。趁匈奴内乱之机,张骞和堂邑父,逃回长安。
从武帝建元二年(前139年)出发,至元朔三年(前126年)归汉;出发百余人,父子二人归。张骞“凿空”西域,历时13年,付出了高昂的代价!即便如此,也没能完成与大月氏联盟,从而夹击匈奴的任务。
张骞西域“凿空”,是一次外交之旅。虽没达到目的,但其足迹涉及新疆南北诸国,涉中亚大宛、康居、大月氏和大夏诸国,了解到乌孙(巴尔喀什湖以南和伊犁河流域)、奄蔡(里海、咸海以北)、安息(波斯,今伊朗)、条支(大食,今伊拉克一带)、身毒(天竺,即印度)等国的诸多情况。
张骞西域“凿空”,也是一次科学考察。他对西域的地理、物产、风俗习惯等有了详细了解,为汉朝开辟通往中亚的交通要道提供了宝贵的资料。后人正是沿着张骞的足迹,走出了誉满全球的“丝绸之路”。
张骞回来以后,向武帝报告了西域的情况,为《汉书·西域传》提供了最初的资料来源。汉武帝对张骞的“凿空”之功,给予肯定,封张骞为太中大夫,授堂邑父为“奉使君”,以彰其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