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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式耜画像
张居正,万历年间权倾朝野的内阁首辅,曾是万历皇帝最信任最倚重的人。却因为功高震主,祸萌骖乘。死后遭到万历皇帝的清算,被抄家问罪,差一点就被剖棺毁尸。
张居正被抄家问罪之时,长子张敬修,不堪拷问,自缢而死,临死前留下遗书控诉抄家官员的酷烈。
天启二年,皇帝朱由校为张居正复官复荫。崇祯十三年,张居正的曾孙张同敞以祖荫得补中书舍人。崇祯十五年,皇帝朱由检下诏命张同敞慰问湖广诸王,顺道调兵云南。等到张同敞完成使命,北京已经陷落,崇祯自尽。不久之后,南京陷落。南明小朝廷又派遣张同敞赴湖南抗击清军。张同敞在赴命途中,得知汀州陷落。整个中国,除了西南一角,全部落入清军掌握。最后,张同敞只好转道广西,投奔永历皇帝。
永历四年,小朝廷内部争权夺利,粮饷匮乏,清军趁势自全州进军桂林。桂林城一片混乱,驻城将领不战而逃,男女仆从纷纷走散。时任桂林留守的大学士瞿氏耜拒绝侍从武官的苦劝,留守危城,整肃衣冠,端坐衙门。
万历首辅张居正
瞿式耜是张同敞的老师,张同敞在危急万分之时刚好抵达桂林,前往拜访老师。张同敞已经知道了桂林人去城空,大势已去。他问瞿式耜:“形势如此危急,老师怎么办?”瞿式耜回答说:“我是留守,城存我存,城亡我亡。你没有守土之责,何不去往别处?”张同敞不假思索,慨然应答:“过去的人,以自己独作君子为耻,老师难道不允许我陪您一起殉国吗?”瞿式耜大吃一惊,随后感动不已。师生二人相对饮酒,秉烛夜谈,等待着最后时刻的来临。
天明时分,大队清军冲进衙门,气势汹汹要将张同敞师生捆绑押走。瞿式耜阻止他们,淡然说到:“不用捆绑,我们二人已经坐等了一夜了。”清军见状愕然。瞿式耜与张同敞遂不发一言,昂首阔步走出衙门。
时任清军统帅的是清定南王孔有德,孔有德原为明朝大臣,后来降清。他得知抓到了瞿式耜和张同敞,高兴的不得了,一见到瞿式耜就大笑上前称赞说:“您就是瞿阁部吗?好阁部!”瞿式耜笑了笑回应:“你是好王子吗?好王子!”孔有德听出了弦外之音,倍感尴尬,心知二人不会轻易投降,又舍不得人才,于是将二人关押起来再说。
影视剧中的孔有德
关了四十多天,瞿式耜和张同敞不仅没有丝毫降清的念头,他们居然暗中打探桂林防务虚实,趁守备空虚之际,写下密信由老兵带出,要与南明军队里应外合,收复桂林。密信被截获后,孔有德阅完出了一身冷汗,终于决定将二人杀害。当日,据说原本晴好的天气突然雷电交加,二十年不见雪的桂林下起了雪子。清军将领惊骇失色,桂林百姓无不下泪。
瞿式耜留有绝命诗一首,传诵至今,这首诗,是瞿、张二人忠烈一生的最好注解:“从容待死与城亡,千古忠臣自主张。三百年来恩泽久,头丝犹带满天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