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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夏天的时候大家的命都是威利斯·开利(空调之父)给的;
那么说当代中国网民的小半条命是广东给的,大家应该都没什么异议吧?有异议的请回忆一下每天被微信、酷狗和uc支配的恐惧(括弧笑)。
但在中国历史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提起岭南,人们大都认为那是一个瘴疠之气横行,圣人之道不彰的蛮荒之地,与今天人们眼中的“东西南北中,发财在广东”的沿海发达省份定位相去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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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毛之地,你们是认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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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的岭南,指的是一般是越城岭、都庞岭、萌渚岭、骑田岭、大庾岭这由东到西“五岭”以南的广大地区。原是古越族居住的“百越之地”。
“百越之地”示意图
这一地区,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被不少人视为是荒芜贫瘠的不毛之地。连wuli诸葛丞相都曾在《出师表》中写下“五月渡泸,深入不毛”。
但一番细究之后,我只想问,大家真的是认真的吗?
岭南地区与中原王朝的爱恨纠葛,始于秦始皇横扫六合后对百越地区发动的三次大规模战争。
《中国战争史地图集》
秦征百越,挥军五十万,历时四余载,可不是秦始皇在释放心中的骄傲放纵那么简单哦。
先秦时期,一种名叫“茶晶”的材料做成的纽扣和装饰品,在中原各国的贵族当中相当风靡。时人只知“茶晶”来自楚国,却不知这制作战国“Tiffany”的原料,正是产自百越地区。
茶晶手链
早在战国时期,岭南百越之地就是楚国的重要贸易伙伴。除了“茶晶”,当时不少风靡各国贵族圈的奢侈品原料都是产自岭南。
《准南子·人间训》中提到,“秦皇又利越之犀角、象齿、翡翠、珠玑,使尉屠雎发卒五十万。”
百越不但本地资源丰富,而且因为地处临海,而与南亚和东南亚地区有着规模可观的海上贸易。近年来台湾、菲律宾等地出土的百越石器,以及广州出土的融合了西亚工艺和古印度玛瑙的珠串,就是有力证明。
可以说,中原地区手工业的蓬勃发展,离不开岭南作为原料产地和物流中转站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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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瘴之地?这事儿好像没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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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史上,“烟瘴之地”一度成为岭南地区的代名词,岭南也由此成为中原人眼中的畏途。首先,我们要搞清楚这个“烟瘴”到底是个啥。
瘴气,在中医理论中多指南方山林中湿热蒸郁能致人疾病的有毒气体,人触之辄病疟。因为南方地区多山林地带,多湿热,多蚊虫,成为了疟疾传播的天然土壤。
云南虫谷瘴气
《史记·货殖列传》曾云“岭南卑湿,丈夫早夭”。尤其是对于那些初涉岭南的中原人而言,本就容易水土不服而致身体虚弱,再加上病毒肆虐,“轻易地go die”可就不是一句口号了。
古代医疗条件十分有限,在疟疾这样的疾病面前,大多数医生也只能是双手抱拳奉上一句 “打扰了,告辞。”
欧阳修就曾在《论台谏官唐介等宜早牵复札子》提到“唐介前因言文彦博,远窜广西烟瘴之地,赖陛下仁恕哀怜,移置湖南,得存性命。”(心疼这位叫唐介的言官)
因而按照原意,称岭南为“烟瘴之地”似乎并无不妥。
但掐指一算,此事似乎还有内情。
在中原王朝的“天朝大国鄙视链”下,称远离中原王朝统治核心区的岭南为“烟瘴之地”,不免有些“变味儿”。尤其是随着历史发展和医疗水平的不断提高,“烟瘴之地”这个称谓并没有随之淡化。
我认为这与中原核心区业主们的以自我为中心的小任性是分不开的。
其实在明清时期,“烟瘴”一词就已经被用作一种丈量犯人发配距离的标准了。
《明史·刑法志一》:“充军者,明初唯边方屯种。后定制,分极边、烟瘴、边远、边卫、沿海、附近。”
无独有偶,《清史稿·刑法志二》中也留下了“ 清初裁撤边卫,而仍沿充军之名……附近,二千里;近边,二千五百里;边远,三千里;极边、烟瘴,俱四千里”的记载。
所以,以后南方的同学们再看到“烟瘴之地”这个词时请不要激动,多喝两口凉茶压压惊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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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配之地,不知留下多少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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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代,尤其是唐宋两朝,岭南常被作为发配犯官之地,中原人去岭南任职也多被视为左迁。
中国版图那么大,为什么岭南总是“躺枪”呢?究其原因,我认为不外乎以下几点:
一方面,自南北朝流放制度形成后,各朝大都遵循在控制范围之内就边就远安置的原则。岭南远在千里之外,路途艰险,可以作为对犯官的惩罚。
另一方面,岭南作为各朝统治范围的边缘地带,也需要不断派员前去训谕教化、巩固统治、加强开发。
唐宋时期,北方地区为少数民族所控制,一般充作罪犯戍边之地,而因为中央政府对南方的控制力更强,所以一般作为流放政治犯的地方。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唐宋八大家中的柳宗元、韩愈和苏轼都曾谪居岭南。
总结下来,选择岭南流放大都源自统治者们自己内心的小九九,与这方水土又有什么干系呢?
其实,流放生活并非只有苦楚,岭南在历史上就与不少文人和吃货结下了妙不可言的缘。
晚唐广州刺史刘恂,就为后世留下了堪称旅游觅食“红宝书”的《岭表异录》。
乃们感受一下“吃货”刘恂的爱:
“赤蟹壳内黄赤膏如鸡鸭子黄,肉白,以和膏,实其壳中,淋以五味,蒙以细面,为蟹饦,珍美可尚。”
而从“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到“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大家对荔枝的爱更是不折不扣的跨越千年。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因为王朝云的一方小小的坟墓,后来苏轼回忆起惠州(广东省辖地级市)时,会是带着笑,还是很沉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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