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诗词赏析
茶前饭后享受闲暇时光,感谢今日头条让你我相遇。各位条友大家好,我是文学爱好者张江南。这是我发表的《李白》系列文章第三篇(蜀中岁月下篇)。单独看这一章可能会让您有些摸不着头脑,建议您最好能点开我的头像看一下(人民热爱的诗人)这一篇,退而求其次也最好能先看下(蜀中岁月上篇)这篇文章,以便于您能看到一个最完整的李白介绍。
李白的童年和少年是在蜀中度过的,他自己也以蜀中人自称,说他“家本紫云山”;紫云山在四川绵阳县境,那时的绵州彰明县南四十里。《唐诗纪事》引东蜀杨天惠《彰明逸事》说,李白曾读书于蜀之匡山,“今大匡山犹有读书台,而清廉乡故居遗址尚在,废为寺,名陇西院”。因此我们可以认为李白是西蜀绵州彰明县的清廉乡人。唐时绵州又叫巴西,在汉时属广汉郡,因此有的记载说他是“客巴西”或“广汉人”的,其实都是一个地方。李白《悲清秋赋》说:“余以鸟道计于故乡兮,不知去荆、吴之几千。”《上安州裴长史书》也说:“见乡人[司马]相如大夸云梦之事,云楚有七泽,遂来观焉。”又《代寿山答孟少府移文书》说:“近者逸人李白自峨眉而来。”可知他一贯都是自称为蜀人的。其实唐时别人也是这样看法。苏颋《荐西蜀人才疏》云:“赵蕤术数,李白文章。”项斯《经李白墓》诗说:“游魂应到蜀,小碣岂旌贤。”姚合《送李馀及第归蜀》诗说:“李白蜀道难,羞为无成归。”此外的记载还多,因此我们说他是四川人是没有错误的。
关于他的家世情形,因为李白诗文中谈及的地方绝少,因此我们只能根据已知的材料做一些推测,还很难作出确凿的论断。他父亲既是在李白出生后才移居蜀中的,那自然不是当地的土豪地主;而且又从来没有出仕过,自然也不是官僚。但他的家庭却非常豪富,李白《上安州裴长史书》中说:“昔东游维扬,不逾一年,散金三十余万。有落魄公子,悉皆济之。”这是指他二十五岁后初次由家出蜀、辞亲远游时的情形的,可见他家里是很有钱的。照这种情形推测,他的父亲李客可能是一个大商人。商人的流动性本来是比较大的,当时西北与长安的商业关系很密切,而成都与长安又都是货物常常交流聚集的地方。而且因为唐代与西域的交通商业很发达,西北经商的人也特别多。魏颢《李翰林集序》说李白“少任侠,手刃数人”,李白自己也说“托身白刃里,杀人红尘中”;游侠之风在唐代很盛,本来就和商业的发达有关系,而西北一带人民的生活习惯,据陈寅恪先生的考证,本来是“融合胡、汉为一体,文武不殊途”的。这种“文武不殊途”的情形在李白的少年时代已经养成,他自己说“十五好剑术”;又说“十五观奇书,作赋凌相如”,像这样的教育不能不说是和他的家庭环境有相当的关系。李白的草《答蕃书》也恐怕和他父亲久居西北,他或者也通晓西域文字有关;因为西北一带民族杂处,风俗习惯已在互相影响了。由西北迁居到四川,而又那样有钱,那恐怕只有商人才有可能。这种家庭出身对于李白性格的形成,是有一定影响的。
从五岁到十五岁,是李白在家里读书学剑的时期,教他的大概就是他的父亲。他曾说:“余小时,大人令诵《子虚赋》,私心慕之。”又说:“五岁诵六甲,十岁观百家。”“六甲”是计算年月日的六十甲子,“百家”是诸子百家的各类杂书;他涉猎的范围很广,所谓“轩辕以来,颇得闻矣”。到十五岁时,就开始学剑术和学写文章了;据王琦的考证,现在李集中的《明堂赋》就是他十五岁时所作。从他诗文中所引的词章典故看来,他读的书的确是很多的;除中国的经子古籍外,也包括佛经、道书等等。而就他生平的经历看来,这种“开口成文,挥翰霞散”的基础,主要还是由二十岁以前的少年时期苦学得来的。击剑的技术也是在这时期学的;他生平常常把剑带在身边,遇着酒酣或有感慨时,就抚剑扬眉,起舞或吟啸,来寄托他的抱负。崔宗之说他“袖有匕首剑”,他自己说“高冠佩雄剑”,“锦带横龙泉(剑名)”,又说“醉来脱宝剑,旅憩高堂眠”,可知剑是常常佩在他身边的。崔宗之说他“起舞拂长剑,四座皆扬眉”,他自己也说“抚剑夜吟啸,雄心日千里”,“长剑一杯酒,男儿方寸心”。剑是他的武器,也是他的壮志的象征,悲愤情绪的寄托。“三杯拂剑舞秋月,忽然高咏涕泗涟”,“抽剑步霜月,夜行空庭遍”,他一生几乎和剑没有分离过,他对剑是十分有感情的。从这里也可以了解他的“剑术”大概是很不错的,而这也是在少年时期就学习了的。
在二十岁以前,他曾和一位隐士东严子共同隐在岷山,就是现在成都附近的青城山,一连住了几年都没有进城市。在山中他还养了好些奇异的禽鸟,他自己说这些鸟都被他训练得一叫就能到手掌里来吃东西;广汉太守还特地来参观过,并因此荐举他们二人出仕,但被拒绝了。明杨慎《李诗选题辞》,以为东严子就是当时著名的隐士梓州人赵蕤。李白后来有《淮南卧病书怀,寄蜀中赵征君蕤》诗,其中说“故人不可见,幽梦谁与适”,可知他们的交情是很深的。这几年的隐居生活对于李白来说,大概主要的事情仍然是读书学习。
到二十岁的时候,他开始了一些社会活动。
刘全白《唐故翰林学士李君碣记》中所谓“性倜傥,好纵横术;善赋诗,才调逸迈”等,就是记的这时候的情形。那时尚书苏颋到成都来做益州长史,苏颋在当时是颇有文名的,李白就在路上向他请见。苏颋曾对他的僚属称赞李白说:“此子天才英丽,下笔不休,虽风力未成,且见专车之骨;若广之以学,可以相如比肩也。”大概他少年时已经写过好些作品,虽然现在留传下来的并不多。又据《唐诗纪事》引东蜀杨天惠《彰明逸事》记载,有一次李白从彰明县令观水涨情形,有一女子溺死在江上,那个县令看见后便“苦吟”起诗来了:“二八谁家女,飘来倚岸芦。鸟窥眉上翠,鱼弄口旁朱。”李白即应声续之说:“绿发随波散,红颜逐浪无。何因逢伍相?应是怨秋胡。”县令很不高兴,李白恐,遂离去。看来他是很不满意这种歌咏“翠眉”、“朱口”的昏庸县令的。这是李白对当时官僚们感到不满意的开始,他是看不惯这种不合理的事情的。
二十岁以后,他开始在蜀境以内游览。他在成都登过散花楼,有《登锦城散花楼》诗:
日照锦城头,朝光散花楼。金窗夹绣户,珠箔悬琼钩。飞梯绿云中,极目散我忧。暮雨向三峡,春江绕双流。今来一登望,如上九天游。
祖国的名胜给他一种优美壮丽的感觉,他的胸襟开阔了,诗的技巧也进步了。此外他还游历过峨眉山,“蜀国多仙山,峨眉邈难匹。周流试登览,绝怪安可悉”。听过峨眉山上的蜀僧弹琴:“蜀僧抱绿绮(琴名),西下峨眉峰。为我一挥手,如听万壑松。客心洗流水,遗响入霜钟。不觉碧山暮,秋云暗几重。”我们知道李白是会弹琴的,他自己在诗中常常提到,如“横琴倚高松,把酒望远山”;“手舞石上月,膝横花间琴”;“功业若梦里,抚琴发长嗟”。特别是在对月与独酌的时候,常常是同时也抚弦弄琴的。他的朋友崔宗之曾送过他一张“孔子琴”,崔宗之死后,他抚之潸然,作诗感旧。他对琴的爱好与学习,也许就是从少年时期在峨眉山听到蜀僧弹琴时开始的。他平生很喜爱音乐,除弹琴外,也会歌与舞。他不只写的歌诗很多,而且自己也是会唱的。“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一笑复一歌,不知夕景昏”,而且常常歌舞起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凌乱”;“歌声送落日,舞影回清池”;因此杜甫赠他诗说“痛饮狂歌空度日”。他对歌舞的爱好大概是在早年就养成了的。在游峨眉时他还写过有名的《峨眉山月歌》:
峨眉山月半轮秋,影入平羌江水流。夜发清溪向三峡,思君不见下渝州。
这是为人传诵的一首七言绝句,二十八字中有五个地名,
但读起来仍很自然,可见这时他作诗的锤炼功夫已经很深了。我们讲过,李白认为月亮是一种清新皎洁的象征;他从年幼时就很爱月,诗中提到月亮的地方也特别多。他说:“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又疑瑶台镜,飞在青云端。”而峨眉山的月给他的印象更深,他后来在武昌作的《峨眉山月歌送蜀僧晏入中京》诗中说:“我在巴东三峡时,西看明月忆峨眉。月出峨眉照沧海,与人万里长相随。”因此以后每当他看见明月时,就不禁会有一种思念故乡的感情。他把月亮当作一种理想的寄托,在那里是没有一点污浊和黑暗的;这种情绪在《把酒问月》一诗中表现得最清楚:
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皎如飞镜临丹阙,绿烟灭尽清辉发。但见宵从海上来,宁知晓向云间没!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惟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
他想“攀”明月,是为了明月的“皎”和“清”;他就运用关于月亮的神话来驰骋他的想象,他爱好这样一个皎洁清新的世界。而峨眉的秀丽的山景,大概把明月映托得格外清皎,因此他的印象也就格外深了。
除峨眉外,他还到过戴天山,有《访戴天山道士不遇》诗:“犬吠水声中,桃花带雨浓。树深时见鹿,溪午不闻钟。野竹分青霭,飞泉挂碧峰。无人知所去,愁倚两三松。”诗中细腻地写出了幽美寂静的山林景色。他还登过巫山最高峰,有《自巴东舟行经瞿塘峡,登巫山最高峰,晚还题壁》诗。“江行几千里,海月十五圆”,这时他已经将蜀中的名胜都游览遍了;他说“巴国尽所历”,又说“历览幽意多”。这种游历使他饱览了四川的优美壮丽的自然景色,也使他多接触了各地的社会生活。这对他眼界的开阔和他豪放自然的诗歌风格的形成都是有关系的;唐朝诗人皮日休说他“五岳为辞锋,四海作胸臆”,这种风格的形成虽然和他的一生经历都有关系,但少年时的蜀中生活已经为此培植好了根基。他后来写的著名诗篇《蜀道难》中有好些关于四川形势的奇险壮美的描写,这种奇险壮美的感觉也影响到了他的诗歌的艺术风格。
(写在篇尾的话:各位条友,本篇文章止
,《李白》系列文章还在继续,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关注我,后面的内容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