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诗词赏析
张干是湖南新化人。1914年,刚满30岁的他,便当上了湖南省立第一师范学校的校长。
在张干当校长还未满一年时,当时的政府当局因财政问题,出台了一项政策,要征收师范学校学生的学杂费,每人每期10元。这种没有先例的事,推行起来自然有阻力。
张干比较刻板,只知道积极拥护上级的决定,不太考虑学生的需求。
以毛主席为首的大多数学生激烈反对并开始罢课,要求取消这项不合理的政策。张干却做了一件惹火上身的事:他贴出告示,公布了开除毛主席等17名学生的决定。
学生们的抵抗更激烈了,他们开始了“驱张运动”。毛主席更是写出了四千余字的《驱张宣言》,《宣言》写着:“张干自到我们一师任校长以来,对上逢迎,对下专横,教学无方,贻误青年……”
湖南省教育厅派督学来调查此事。面对督学,毛主席递了一张纸条:“张干一日不离校,我们一日不上课!”
教育厅不敢犯众怒,只好将张干免职。
31年后,张干与他的学生毛主席的人生再次有了交集。
1945年8月,时任湖南邵阳省立第六中学校长的张干,看到报纸上登载有蒋介石邀请在延安的毛主席去重庆谈判的公开信,担心毛主席不会受邀,不利于和平解决中国的问题。于是,兴冲冲地发了封电报到延安去,电文如下:“延安毛润之兄勋鉴:抗日获胜,建国弥艰,万恳应召赴渝,赞襄国政,幸勿固执,致失人望。”
写罢,他还对学校的老师说:“毛润之就是毛泽东,他是我的学生,我的话他会听的。这是国家的大事,他必须听。”
1949年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毛主席当了国家的最高领导人,张干想起了那封电报,自己居然要毛润之“应召赴渝”,召者,皇帝的圣旨也。这不明明把蒋介石当成“皇帝”,把毛主席当成“下臣”吗?“幸勿固执”,还不好像在说毛主席不愿和平而蒋介石则竭诚希望和平吗?唉!毛主席能原谅自己吗?
1951年10月,中南海丰泽园毛泽东的客厅里洋溢着欢声笑语。这是毛主席举行家宴,欢迎自己青年时代敬重的师长徐特立、谢觉哉、熊瑾玎和同学周世钊等。
席间大家忆一师时自然谈及当时每一位清苦的老师,毛主席问到了张干和罗元鲲等老师。
周世钊(时任湖南一师校长)有点难过地说:“张干一家六口,现在十分困难。他身患重病,整日卧病在床。一家人的生活全靠他微薄的工资,有时竟几天无以为炊呢!”
毛主席站起来,用略带责备的目光望着自己的老同学,“你怎么不早说?对于张干这样的老教育家,应该照顾,应该照顾!”
以后一连几天,毛主席都约周世钊到家中欢聚。每次,毛主席和周世钊都谈及老校长张干。几天后,周世钊写信向张干说了毛主席对他的关注。
周世钊哪里知道,毛主席已直接致函湖南省政府主席王首道,嘱其酌情给张干以资助。
王首道接信后,立即先后两次给张干一家送去救济米1200斤和人民币50万元(旧币,折合新币50元)。张干看到毛主席给王首道的信,又接到王首道送来的米和钱,激动得双手颤抖,泪流满面。
1952年,毛主席盛情邀请老校长张干、当年的历史教员罗元鲲及少年时代的老师李漱清、同学邹普勋(毛泽东在韶山的第一个塾师邹春培之子)到北京家中做客,长叙别后之情。
9月21日,罗元鲲、张干一行兴高采烈地来到北京。这次师生久别重逢,毛主席感到由衷的高兴,并始终对老师们尽到了尊敬礼让、躬谨谦和的弟子之礼。将客人请进客厅后,毛主席一定要罗元鲲和张干等坐上座,自己坐在下座。
叙谈间,毛主席又把自己的女儿李敏、李讷喊出来,介绍说:“你们平时讲,你们老师怎么好,怎么好,这是我的老师。我的老师也很好嘛!”他接着诙谐地说:“我的老师,你们要喊太老师。”
毛主席的话把大家逗笑了。顿时,师友之间的拘谨气氛全消除了,心里有说不出的温馨和慰藉。
张干内疚不安,想到当年那场学潮,他眼里噙满泪水,终于向毛主席说了憋在心里几十年的话语:“一师闹学潮那阵,我曾主张开除你,真对不起呀!”
毛主席缓缓地摆摆手,说:“我那时年轻,虎气太盛,看问题片面。要是现在这样学点猴气,就不会发动那场‘驱张运动’了!陈年旧事,过去就算了,不要再提它了。”
午餐过后,毛主席陪同张干、罗元鲲等诸位老师一道参观游览了中南海,直至尽兴方散。
晚上,毛主席派人给四位老人送来礼物,每人一份。这些礼物是:布鞋一双,褥子、盖被各一床,枕头一对,香皂一块,牙刷一支。
送礼的工作人员特别对四位老人说明,这是主席用自己的稿费买的。
张干赞许地点点头说:“还是当年那个脾气,一丝不苟,一尘不染!”
几天后,张干正准备离京南归,一位工作人员抱着一个包裹进来。“张老,毛主席本来亲自来为您老送行,但这几天实在太忙,特地让我代表他来向您老表示歉意。”说着解开包裹,“这是毛主席送给您做零用的一百五十万元(旧币),另外还有一瓶鹿茸精,他要我嘱您每天饭前二十分钟服二十滴,还特别关照,请您多保重身体。”
张干一边听,一边频频点头,眼角泪水泉涌。
1963年初,湖南省委书记张平化亲自驱车探望张干。“张老,我刚从北京回来,代表主席看望您老人家来了!”张平化微微一躬身,尊敬地说。
“不敢当,不敢当!请坐。”张干吃力的从病床上坐起来。张平化凑近张老的耳朵说:“主席十分惦记您老人家,他特地要我带点钱给您老用。”张平化打开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两千元人民币。“啊,不敢当!不敢当!”张干连连推让。“这两千元是毛主席自己的稿费。”
张平化紧握着张干枯瘦的双手,耐心地解释,“主席请您一定要收下,如不够用,可再写信告诉他。”
张干捧着张平化塞过来的人民币,双手微微抖颤,“张书记,我张干身体老朽,再不能挺起腰杆来为人民做点工作,这,这……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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