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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与皇帝抢女人的北宋词人周邦彦
宋徽宗赵佶是中国皇帝中最著名的文艺青年之一,能写会画,给后世留下许多艺术价值极高的书法与绘画作品。另外,赵佶从小就是花花公子型的,他经常微服游幸青楼,寻花问柳,京城中色艺俱佳的伎女,大多与他有染。其中,最吸睛的人物,就是李师师。
李师师是汴京人,父亲是家染房店的老板,一家人的小日子也能将就着过下去。但是,李师师4岁那年,父亲就因病去世,一家人的生活难以为继,于是被卖入娼籍李家,并改名李师师。李师师天生一副好嗓子,加上老鸨的耐心调教,不满15岁就已经是“人风流、歌婉转”,成了名噪一时的京城名伎。
多才多艺的赵佶,当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位妙人的。两人搭上关系后,赵佶经常乘坐小轿子,带领数名侍从,微服出宫,到李师师家过夜。有一天风雨过后,赵佶趁兴问李师师最近有没有新曲可唱,李师师随口吟唱了一曲新词《少年游》:
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指破新橙。锦幄初温,兽烟不断,相对坐调笙。
低声问:向谁行宿?城上已三更。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赵佶是行家啊,一下子就听出了词中表达的,正是他几天前与李师师私会时的情景,这样的隐密外人如何得知?这首词的作者又是何人?在赵佶的逼问下,李师师才告诉赵佶,赵佶之外,她还有个相好的文学青年——周邦彦。
周邦彦是北宋著名的美男词人,宋神宗赵顼元丰初,在汴京为太学生,因写了一篇歌功颂德的《汴都赋》受到赵顼赏识。此后的十多年间一直在外飘流,直到宋哲宗赵煦绍圣三年(1096)以后,又回到汴京,作过国子监主簿、校书郎等官。
周邦彦精通音律,曾创作不少流行词曲,深得青楼女子们的喜爱与传唱。因为新词,李师师成了周邦彦的粉丝。初见李师师时,周邦彦也觉相见恨晚,当即填了一首《玉兰儿》赠给李师师:
铅华淡伫新妆束,好风韵,天然异俗。彼此知名,虽然初见,情分先熟。
炉烟淡淡云屏曲,睡半醒,生香透玉。赖得相逢,若还虚度、生世不足。
李师师欣赏他的文采,乐于和他接近,交往日久,二人关系甚为密切,两人由此相识、相恋。但是,这样的恋情在赵佶出现后,才变得艰难,两人私会也只能趁着赵佶不在而偷偷进行。
有一次,宋徽宗生了点小病,李师师以为他不会来了,就悄悄地约了周邦彦。哪知道周邦彦刚到不久,“用情颇深”的宋徽宗就抱病前来了。情急之下,周邦彦赶紧钻到床下躲了起来。
当晚,宋徽宗给李师师带来了江南新进贡的鲜橙,李师师亲手剥了鲜橙二人分食。三更时分,宋徽宗要回宫了,李师师还叮嘱他说“已经三更了,马滑霜浓,你要小心了。”这一切,都被躲在床下的周邦彦看见听到了。心中的那个酸啊,比没熟透的橙子还浓。
宋徽宗走了以后,从床底下钻出来的周邦彦,当即将他的所听所感写成了一曲新词《少年游》,赠予李师师。
周邦彦的这首词将他同李师师求欢的心情比作露水,心像刀割,在雪压城门之际恨不能“胜”徽宗,词中还引用李师师对徽宗说过的话“城上已三更,马滑霜浓”,终于让编剧自己给暴露了。
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有人敢动,赵佶咽不下这口气,就指派开封府的去查周邦彦的个税,结果,没想到周老师还是个模范纳税人。但是,最终,周邦彦还是被赵佶以莫须有的罪名给贬出京城。
赶走情敌后,赵佶又来李师师处鬼混。赵佶去找李师师家时,李师师却不在。一打听,原来李师师去送周邦彦了,赵佶的小心肝也开始滴血,他要坐等李师师回来问个究竟。过了好长好长时间,李师师才回来。赵佶看到李师师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
赵佶故意问她去了哪里,李师师说送人去了。赵佶马上又追问道:“是不是送周邦彦去了?”
李师师赶紧跃然下:“臣妾有罪。臣妾想着皇上今天不一定会来,所以,才与人一起去送了周邦彦一程。”
赵佶又问:“在这样的场合中,他是不是又写东西显摆了?”
李师师据实以告,说周邦彦临别之际又填了一曲新词《兰陵王·柳》。赵佶就让她唱来听,李师师就唱道:
柳阴直,烟里丝丝弄碧。隋堤上,曾见几番,拂水飘绵送行色。登临望故国。谁识,京华倦客?长亭路,年来岁去,应折柔条过千尺。
闲寻旧踪迹。又酒趁哀弦,灯照离席。梨花榆火催寒食。愁一箭风快,半篙波暖,回头迢递便数驿,望人在天北。
凄恻,恨堆积。渐别浦萦回,津堠岑寂。斜阳冉冉春无极。念月榭携手,露桥闻笛。沉思前事,似梦里,泪暗滴。
这是一首伤别词,写作者离去之愁。此词有生活细节、有人物活动,有抒情主体的心理意绪,形成词作较为鲜明的叙事性和戏剧性特色。全词构思萦回曲折,似浅实深,有吐不尽的心事流荡其中,无论景语、情语,都很耐人寻味。再加上李师师的深情演绎,赵佶一下子被深深打动了。
血管里同样流着艺术的血液,赵佶的心肠也一下子软了下来,说:“这个周邦彦啊,还真是本朝难得的一位才子。”于是,赵佶下令赦免了周邦彦,并任命他大晟府提举。大晟府是北宋专门设立的负责管理全国音乐歌舞的机构,让周邦彦任提举,也算是人尽其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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