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注释]

褪:脱去，“花褪残红”即指残花凋落。

柳绵:指柳絮。

译

春天将尽，百花凋零，杏树上已经长出了青涩的果实。有燕子飞过天空，清澈的河流围绕着村落人家。柳枝上的柳絮已被吹得越来越少，（但是不要担心，）天涯到处都长满了茂盛的芳草。

围墙里面，一位少女正在荡秋千，发出动听的笑声。围墙外的行人听到了笑声，（忍不住去想象少女荡秋千的欢乐场面）。慢慢的，墙里的笑声听不见了，行人惘然若失。仿佛自己的多情被少女的无情所伤害。

[鉴赏]

本词是伤春之作苏轼长于豪放。亦最擅婉约，本词写春景清新秀丽。同时，景中又有情理，我们仍用“何处无芳草（知音）”以自慰自勉。

上阙主要描写客春的景色。残花凋落使人伤情，但此时杏树上却新长出了小小的充满生气的果实。偶尔有燕子飞过天空，周围的人家都在绿水的环绕之中，枝头上的柳絮被风越吹越少了,但天涯海角部长满了务势上面的感情空化非常解明，“花祖戏红青音小写或花调零，把读者奉引进一个要凉苦楚的氛围，突然间又聚焦到杏付上秀颗颗小小的青杏，给人以生机勃勃之感。“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枝上的柳絮被风越吹越少本是自然景象,但却勾连起词人内心的无限惆怅,惆怅之余，作者却陡然奏出强音，抒发出“天涯何处无芳草”的激昂旷达之情,其中夹杂着对春天逝去的伤感和内心远离羁绊的心境超脱。

下阕主要写作者对人情世态的感伤。“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虽然是墙里墙外的重复，读起来却极有韵味。作者运用了显隐手法，只描写了佳人的行为心情,对行人的动作、神态却只字不提，给读者留下了无限想象的空间。“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为什么笑声渐渐消失了呢?或许是行人不忍继续驻足而匆匆离去，或许是行人驻足许久但佳人已离开秋千回到屋中，那佳人天真无邪的笑声已渐渐消失在耳边,佳人的天真无邪始终困扰着在外漂泊的多情的行人，勾起了作者对自身遭遇的绵绵惆怅和落寞。

苏轼是宋代豪放词的开创者与代表者，但他在婉约词的创作上也是别具一格。这首《蝶恋花》，让读者充分领略了词人婉约含蓄而又精致典雅的一面。开篇以杏树引人，随后扩展到燕子飞于水面、绿水绕人家,最后更扩展到天涯。“墙里”“墙外”看似简单重复，却使全词增加了强烈的韵味。“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是情与理的矛盾，“多情却被无情恼”是情与情的矛盾。全词深情缠绵，委婉动人，抒发了作者对时光流逝的惋惜,对仕途不顺的悲伤和对漂泊异乡的落寞凄凉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