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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充满着无穷的想象。
陶渊明看到的是“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孟浩然看到的是“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那种极致的田园意境,那种超然的闲情雅趣,今天的我们,估计是难以领会得到的。但是,如果带你走进耒阳世俗民间,呼吸到田野自然散发的芳香,探访到山村鲜为人知的秘密,你肯定会比古人看到的更多,感受的更真。
奇思妙想,耒阳的民间信仰
自古以来,“耒牯子”素以强悍著称。其实耒阳人并不怎么爱显山露水,只是可能会让外人感觉到,耒阳人的地域识别度还是相当高的。那种与众不同的率性、彪悍、好扎堆、认死理,令人老远就能认出:“耒阳人!”耒阳人的独特个性,让外地人非常纠结,人类将耒阳人容忍下来之后,轮到神界来伤透脑筋了。
耒阳人很率性
其率性之于神,可能遍查神界典籍也无法找到第二家。在古代中国,祀典一直都是国家大事,民间是不能逾制举行祀典活动的。从皇家的一亩三分地到县府的耕耤田,从北京的天坛到地方的风云雷雨山川坛,每年都要按时举行重大礼仪活动,其内容无非祈天劝农,耒阳也不例外,每年春秋两季官方都要举行几次大型祀典活动,场面非常火爆。在耒阳,除了官方祀典活动,民间也有相应的祭祀活动,不过这种与官方对应的敬天祈农活动,大多是在配合农时由民间自发举行。
如今耒阳群体自发性大型拜神活动规模是惊人的,且四乡皆不雷同。然而耒阳古人不乱祀神,所祀之神除了与耒阳切身利益密切相关的神有名有姓,余者皆是笼而统之,有的神竟然是耒阳人自己封的,我说是神你就是神。敖山一位农民在河里打鱼,网网捞上来的只是同一颗柴蔸,他便对柴蔸说:让我打到鱼,你就是神!他把柴蔸放置船上,结果捞上了满满一网鱼,农民一高兴,真的把这颗柴蔸供上神位,还建庙祀奉起来,来此上香的信众竟然络绎不绝。
连唐代名人韩愈、罗隐到耒阳也前去拜谒。韩愈说:“为神讵比沟中断,遇赏还同爨下馀。”意思就是简直不可思议,此神怎么会是从沟里捞出的且逃过烧火煮饭之劫的柴火?罗隐说:“只应神物长为主,未必浮槎即有灵。”意思就是这柴蔸神怎么这么多人一直信奉,不一定会有传说中那么灵验吧?他们的信与不信不要紧,但耒阳人就这么任性惯了。除了敖山的木居士,还有永济的李王、诗礼洞禹王宫的姚氏夫人,都是从河里捞上来的神。把从河里捞出的柴蔸浮木凭自己的想像,就任意封为神,并建庙祀奉享用烟火,怕是只有耒阳人才敢干的事。
耒阳人有喜感
耒阳人除了把河里捞的柴火当神立庙供起来,还认为神也像人一样有七情六欲,于是擅自替神作主,不管神高兴不高兴,愿意不愿意,只要我认为是对的就行。仁义诗礼洞缺水,便立禹王宫把治水之神大禹请来祀奉。某日一姚姓女孩失足掉进河里,村民扑通扑通跳到水里去捞,结果捞到一根木头,于是决定依此妹的样子做成神像,自作主张做媒嫁给禹王做了老婆,每年公祭时将禹王夫妇抬出来游峒,还得在她娘家住上十天。仁义诗礼洞公祭大禹活动吸引了周边几个乡镇和常宁、衡南信众,每年前来观礼和祭拜者上万。
耒阳人太彪悍。
“役神”和“驱鬼”最能说明耒阳人的个性。当然,耒阳人对神还是很敬畏的,但有时求神办事的手段却很有些任性,甚至过于残暴。永济的“晒李王”习俗就是这样子,在久旱不雨的灾年,永济人会到李王庙去做法事,然后把李王爷抬去游峒,最后摆到毒辣辣的太阳底下暴晒,直到下雨为止。这李王爷也够耐晒的,据说最长的时间晒了半月才有雨下来,且屡试不爽,从未失灵。令人惊奇的是,李王宫在耒阳竟发展成管大庙七十二小庙无数的大庙堂。因此与其说祈求神赐福,不如说役使神办事。
耒阳役神,可谓花样百出。有种传承至今的法事叫“拜章”,师公先写出百多本奏章烧给玉帝,告知他“我要把各路神仙请来”,然后不管玉帝批没批示,一句“急急如律令”就把诸神请将过来了,请来之后就是把歌功颂德拍马屁祭文读一遍,吹吹打打转来转去一通法事咒语,再把真正的意图说给神听,最后烧纸打符作法事就把神给打发走了。如此招之来呼之去,据说诸神也蛮听话的,灵验得很。
耒阳驱鬼更是没商量。一是吓,村里生孩子时,在大门顶挂一筛箩一镜子插把剪刀就可把“产头鬼”吓走;来了灾猪鬼等瘟君,唱一场《封神》影子戏让鬼恐惧,再在发瘟的地方贴上“姜子牙在此诸神回避”便可将其吓走;二是赶,抬着游船挨村串户走一圈,让村民将鬼鬼祟祟捉来给船带走,然后在江边烧纸钱远远送去;三是干,“生死看淡不服就干。”耒阳人常祭符驱魔捉鬼,然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干不赢的魔鬼就作法交给开天劈地的盘古爷将它铲除。
耒阳人也虔诚。
信奉“上拜天,下拜地,中间拜祖先”的耒阳人,除清明节、七月半举族祭祀外,族中议事,红白喜事,起屋架梁,四时八节,总之对天地和祖先,逢节必拜,且隆重虔诚。仁义诗礼洞在八月初十这一天接祖,全村人站在村口夹道迎接,锣鼓喧天,大铳、鞭炮之声响彻云霄,然后将祖先迎到家先堂,那里已经点燃烛火,摆满各家各户上供的供果盘子,欢迎仪式还有重要一项仪程,就是上香请祖先入席。对那些看不到的祖先灵魂犹如他们真身赴会一般隆重,这也是耒阳人对生养自己最根本的恩主表达一种感恩戴德之情。
然而时至今日,耒阳的信仰活动走偏了。
一是耒阳人的传统精神迷失了,人们为什么拜神,拜的是什么神可能都搞不清了,反正是见寺庙就烧香,见菩萨就磕头。
二是原始神换成某姓家神了,如敖山庙的主神变成“刘志远”了,辖神庙的主神变成“陈延海”了。为此,文史专家蔡德初大骂敖山刘姓“认贼作祖”,骂南阳陈姓“辱没祖宗”。因刘志远乃五代时沙陀族人,是位异族皇帝;陈延海为诏赐节度使、检校太保,正一品官位,为神的话应位列天庭,而辖神乃一不入流的地方小神。
三是传统神殿鹊巢鸠占了,即过去的祠庙都变成寺院了。当然这也有其历史原因,解放后这些祠庙都成无主之产,宗教管理部门登记场所的时候,因无主场所无法入籍,佛教徒便改成寺院登记,于是“三顺祠”成了“三顺寺”,“功德祠”成了“功德寺”,“神农祠”成了“神农寺”。名称改了之后,耒阳地方祖神也悄悄降格,甚至消失了,而佛祖却占据了主殿,过来烧香的都是为了拜佛。比如说水东江的“三顺寺”,历朝历代所祀奉的都是因唐末抗击黄巢保卫耒阳的大英雄廖思文、廖思政、廖思宥,惊动了宋太祖,因此将他们封为侯,如今耒阳这三兄弟的神位在哪里?
超凡脱俗,耒阳的民间礼仪
传统的中国社会,最突出的标志是“礼仪之邦”。但在远古,是“礼不下庶人”的,民间不能僭越。而根据史料记载,耒阳在东汉就由桂阳郡守卫飒制立了婚姻之礼下令民间施行。可以说,耒阳民间举行礼仪活动应该有两千年历史了,因此在“民间礼仪”上,耒阳可当仁不让地坐上“正宗”这把交椅的。
源远流长的乡风民俗
如若同当代年轻人谈论古代礼仪,那会认为是一个恐龙级的话题;如果谈论的是民间礼仪,那会认为是一个来自星星的传说。就连上了年纪的耒阳人也不会例外,普遍的回答是“搞不清”。即使有些从事过民间礼仪操作的人,也没有规范的文本,所作所为是在一知半解中糊弄一下了事,婚庆公司操办的中式婚礼更是错得离谱。作为礼仪之乡,出现这种情况是让人意外的。
礼仪之乡礼仪的缺失,大概是从上世纪初“打倒孔家店”开始的,文革时期打倒得更彻底。可孔家店也不是那么容易打得倒的,耒阳民间对古制礼仪的传承还是可圈可点的,民间认为不讲礼是件下作的事。但要重新把遗失的东西尽可能地找回来,难度还是相当大的。因此,在写到民间礼仪这一部分的时候,重点还是追根溯源。
原耒阳市诗联学会会长资余德老师写了一个初稿,可里面现代的东西有点多,感觉不古。于是我千方百计寻找耒阳做过礼生和账房的老同志,也是机缘凑巧,参加我们写作组的刘琼生老师,正是在乡下做礼生和账房的老先生。他按照先师传下来的《礼制大全》和前辈口传身授的操作细节热带,在北乡一带很受欢迎。
接受写作任务的刘琼生老师很负责,找到四乡著名的几个礼生展开研讨,他们在耒阳民间操作的是秘传《礼制大全》、《礼制合撰》、《礼制统要》三个版本,皆表示源出于《周礼》,其施行办法大同小异。读者读到传统礼仪这一部分的时候,定会对其中丝丝入扣的细节拍案称奇。因为有了这些守望在乡间的传承者,耒阳的乡风民俗才得以如此纯正地保持了下来。
别具风味的礼尚往来
耒阳有句俗话叫“油多不坏菜,礼多人不怪。”表明耒阳人非常重视礼数,也很讲面子的。特别是重视与宗族成员、内属亲戚之间的人情交往,相互之间往来频繁,礼节重重。这些礼节中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即内心有什么意见不用明说,通过交往礼节和礼品的细节就可暗示出来,双方心知肚明。而远亲和朋友之间则随意得多。
一是相互“过礼”
在耒阳,迎来送往很有学问,亲戚里道相互交往之间,通过礼品会把所要表达的意思隐讳地说明,这也是为了对方的面子。
过礼之风在婚俗中最有代表性,议婚前,男方会带礼品前去“当面”,双方同意不同意不会明说,通过待客回礼来暗示,如女方同意,会收下水礼和包封,女方不同意的话,只收水礼不收包封,如男方不同意,就不会在女家吃饭,媒人会将礼品带回;双方同意后,逢年过节男方会向女方送礼,女方则会回礼,礼的轻重、多少都是约定俗成的,中途如有变故,会由送去的或返回的礼品细节表达出来,根据这些信息再确定如何如何。
添丁进口,在耒阳是宗族内的一件大事,也是是媳妇娘家的大事,生产前娘家会准备各种食品类礼品过来“看土”;生产后男方也会准备礼品去女方娘家“报葱”,礼品中“葱”的数量会透露是生男还是生女,毋须直言。耒阳的这些礼节,看上去斯斯文文,实际上内含玄机,暗潮涌动。
二是“俵礼”风俗
“俵”即“分发”之意,俵礼是耒阳同族聚居的一大古朴的习俗。耒阳大湾多,人情大的往来活动一般都要到正厅屋的家先堂告祖,亲戚里道送来几台花几大担,到家先堂摆下来,鞭炮一响,就向村里宣告有好事发生了。
男女找好对象了,对方会送来几大担礼品,大部分是吃的,这些应分送给邻里;生了孩子,妇女娘家也会送来食物送给大家分享的;即使家里杀一头猪,也会向邻里送“旺子”(猪血)和猪肉,如此等等。总之,耒阳人的家里有了大事、好事,都会收到亲戚送来食品、换茶,一般有几大担,这些礼品是让你俵给村里四邻八舍共同享用的,这也是亲戚交往、睦邻友好的一种传统习俗和优良乡风。
三是“相助”成风
自古以来,耒阳农村就有助人为乐的传统。村民遇有大事,如红白喜事、起屋上梁等,只要吱个声,乡亲们都会免费借东借西,积极投劳,支助物质,投劳不收工钱,送物质不需回馈,用具过后还回来就行,非常纯朴。当然这也许是同宗聚居形成的风气,即使时间久了同宗之间不免产生隔阂,但大局之下一般都会摒弃前嫌重修于好,除非其人曾有大恶。
改革开放后,尤其是农民富裕后,随着人口大量外出不归,村民新建房舍后基本搬出传统聚居地,老村由几个老人留守,日渐衰落,自古以来聚族而居的格局被打破。这些乡风民俗由于失去原始的人文环境,各种因素都在变化,礼仪文化受到的冲击最大。但随着近年来民众的慢慢觉醒,突然觉得应该把根留住,然而即便村民聚会,也是非常短暂的,如今能否在农村复兴礼仪文化,还有待时间来检验。
洋洋洒洒,耒阳的节庆习俗
无论是传统节日,还是四时八节,耒阳民间都会按照自己的传统习俗进行。以前,遇有大的节日,起先是小心翼翼地盘算,然后是洋洋洒洒地挥霍。这正印了一句耒阳口头禅:“千攒万攒,攒把烂伞。”还有一句民谚:“细人盼过年,大人盼开镰。”大人们一年到头辛辛苦苦,似乎一切皆为了过那个孩子们欢天喜地的年;而到了开镰割禾的尝新节,则是大人们欢天喜地的日子到了。从这个角度来看,耒阳人对传统节日的重视,到了不太理智的程度。
一是放开肚皮吃
过去农村清贫,一年四季难得沾上荤腥,因而平时省吃俭用,到了节时,一般是大节套小节地过。比如说过年的节前准备工作,从腊月初八就是年的开始,过腊八节、置年货、辞年,然后是二十三送灶神,二十四过小年,二十五作豆腐,二十六做年肉,二十七洗疚疾,二十八蒸大钵,二十九样样有,三十满饭吃光饭;过年之后拜年要拜到元宵出节。过年过节的第一要务是“做、吃”,想要吃出花样,吃得体面,需花时费力耗本做才行。
又比如说普通的一个端午节,竟然过成了劳动节,除了准备吃端午子洗午时澡喝雄黄酒,还有一个项目,就是做午时茶。这得提前几天摘茶叶、采草药做准备,等到收藏入坛,要花一周多时间。至于吃清明会、杀尝新猪、七月半抖吊哩、中秋呷鸭,重阳蒸酒,哪一个节不是除了吃还是吃?这造就了耒阳人普遍很好吃、很会吃的民间习俗。
二是变着法子耍
旧时耒阳人逢年过节除了打字牌外不玩其它赌具,打牌在耒阳不算耍。耒阳民间的耍法可谓花样百出。
排在第一的是耍把戏表演,耒阳人历来爱耍拳弄棍,四乡八村都有身怀绝活的人,东乡一带爱耍硬功,村里的把式纵身一跃最多可跨六张八仙桌,还爱用扁担、铁尺、秤砣在身子上猛打,西乡一带爱耍套路,各村的把式拢起堆把场面一摆就来,无论是徒手还是器械,都可以玩出呼呼风响来;
其次是杂艺,耒阳四乡都爱唱戏唱灯,除了上台唱,还有一种叫“走花灯”,演员画浓妆穿戏服扮演戏剧人物,一摇一摆上路演故事,一路上乐师吹打弹唱,演员踩着高跷,载歌载舞,忸怩作态,特别引人注目。
第三种是舞龙灯,耒阳的各式龙灯多,形状怪,如大和圩的滚地龙身子粗短,似龙非龙,龙袍下藏着十来人将龙左腾右挪,就地打滚,舞得有狮子那么灵泛,全国稀有,中央电视台曾专题报道过。还有一种香火龙,在稻草做的龙身上插满线香,晚上点燃线香串村游走,煞是壮观。
第四种是游船,敖山游船全国稀有,敖山峒三堂每个堂上花重金做一只巨型彩纸船,正月初二游船,各类民间艺术表演纷纷登场,将各个村游到,游客跟随在后,场面气势恢宏。
三是踩着节气走
耒阳人平时不太按套路出牌,但对自然法则还是心怀敬畏的。一年四季按照二十四个节气的气候物候规律,种收有序,不误农时。各个节气也会有不少很有意思的民俗,如正月打春,二月祭田,三月三野菜煮鸡蛋,四月吃立夏子,五月做午时茶,六月贴三伏贴,七月抖吊哩过七月半,八月吃饼嘈天狗吃月,九月蒸重阳酒,十月刮刮皮,十一月蒸烫皮,十二月是过年。一年过来,该吃的吃足,该耍的耍够,该做的做齐,这就是耒阳人的脾气。
原生原始,耒阳的世俗民生
耕读传家,是古时耒阳人最高的现实追求。人们一生梦寐以求的只两件事,即种好田和读好书。然而有能力读书甚至做上官的人毕竟凤毛麟角,那么把大量功夫做足到田里土里则是上策,精耕细作便变成了一种艺术化的实践活动。
曾有极致化的作田艺术
耒阳人作田,每一个环节和工序都非常讲究。比如说作田塍,就是在搞好“三光”(将田周围的杂草除尽)的基础上,把水田边已不规整的田埂加固一次以免漏水。农民会分三道工序来做:
第一道工序是“打栗(lià)面”,即将田埂向水一方用镢头削平,然后挨栗面号出一排土压到水下沤熟;
第二道工序是作“假田塍”,即将沤了几天的土再翻一遍压紧催熟;
第三道工序是作“上脑田塍”,即十来天后将熟透的泥作到田埂上去,每一坯泥之间要甩实不留间隙,最后用锄子镢头将田塍的上部和临水一面捣实抹平,上面要抹得可过平水尺一样平整,临水一边要抹出一陡一缓两个斜面,两个面的对接处可拉出一条直线来。从作田塍到拖淤船,从铣田驾耙到埘田打桠(liā),全凭手感把握技术,既要做快又要好看。
“打桠”是埘田的一门技术活,即在水田中线由这边向对岸退着埘五兜一桠的秧过去,要求间距相等,后面的傍着桠来回埘,如果插秧技术过关,整坵田的禾兜直横斜都可成线,看上去非常养眼。
曾有合理化的栽种策略
一坵田也好,一块土也好,耒阳农民会按照季节和农时合理安排作物栽种,千方百计增加单位面积的产量。上世纪六十年代试验“稻-稻-绿肥”两年五熟制,即收完早稻插晚稻,收完晚稻种草籽,以地养地,提高稻田肥力,两年之中可致五熟;1976年改常规水稻品种为杂交水稻,实行“早常晚杂”,推广“稻-稻-油菜”耕作制,又大幅度提高了单位面积产量。
后来还试行“西瓜-水稻”、“棉花-水稻”、“烤烟-水稻”、“玉米-水稻”的“旱-水轮作制”,都取得了不俗的效果。特别是马水不愧是耒阳的“粮仓”,大面积推广制种、烤烟等种植技术,农民普遍增产增收。
曾有全民化的造林热潮
耒阳山林面积广,上了年纪的人都还回忆得起,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山上还有古树遍布,可过度的砍伐造成如今难得看到什么成材大树了,但政府造林的决心还是很大的。根据1993年版《耒阳市志》记载,从上世纪五十年代到八十年代,耒阳掀起了一浪高过一浪的全民参与植树造林热潮。
国营五峰仙林场从1958年建场起,经过20多年的封山育林,有活立木蓄积4万多立方米;1988年,全县有村组合营林场388个,共营山造林15万多亩;到1990年止,全市有乡镇林场53个、村林场524个,共营山17万亩,有林地16.5万亩,共有活立木30多万立方米。陶洲谭家湾村农民谭金生,承包荒山6000亩,共整地造林2520亩,封山育林1500亩,谭金生因突出贡献被评为全国劳模,并当选为全国人大代表。
更有多样化的民间生态
一提到农村,便由然而生“乡村四月闲人少,才了蚕桑又插田”的忙碌景象,这是贯穿古今的乡村小农经济经典画面。但生活不只是眼前的苟且,“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一方山水养一方人”才是广大农村经济的丰富内涵。
长在地面上的,埋在地底下的,生在水里面的,这一切都是源源不断的乡村财富。它自然会催生出民间百业,让整个社会处于一种非常鲜活的循环往复之中,构成了多样化的民间生态。
生产与生存从来都是民间最富创造力的内容,作田土的,做手艺的,开店子的,跑单帮的,走江湖的,做苦力的,所有人都在为生存而奔忙,这是一幅无以伦比的民间活态卷曲画。
《耒阳记忆·民间习俗》从民间信仰、民间礼仪、民间风俗、民间百事四个部分,全方位展示耒阳传统民间风俗习惯。所采用的资料和数据以清制《耒阳县志》(康熙、道光、光绪版)、《耒阳乡土志》(康熙版)、新编《耒阳市志》(1993年版)为准。礼仪一篇参考《中国古代礼仪文明》(中华书局2004年版)及民间秘藉《礼制大全》、《礼制合撰》、《礼制统要》等规制。尽量通过原始回忆,还原耒阳原汁原味的地方民俗文化。
本卷特邀当代耒阳籍著名美术家肖小裘授权,将他的民俗类雕塑和水墨作品为本书插图,特此鸣谢!(萧希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