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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立本(约601~673)以擅丹青名传千古,鲜为人知的是他还曾位极人臣官至宰相。唐高宗时,姜恪立功边关荣任左相,阎立本被擢为右相,以至于坊间有“左相宣威沙漠,右相驰誉丹青”的说法流传。新旧唐书等史料认为阎立本“以末技进身,非宰相器”,事实果真如此吗?
右相在唐初也称为中书令,“非有特殊资望者不授此官”。阎立本如果没有过人之处,唐高宗怎么会拜其为相呢?
阎立本出生在隋末乱世,一开始就追随秦王李世民左右,担任库直。库直也称库真,“直”为当值之意,宋人沈括解释道:“直官、唐制,官序未至,而以他官权摄者,为直官”。能在李世民左右担任库直之职,阎立本并非靠他绘画的本领。唐代选才用人,以身、言、书、判,“计资量劳而拟官”。阎立本本来是体貌丰伟、言辞辩正、楷法遒美、文理优长之人,悲哀的是因为他的画出凡入圣,以至于“今独以画见名”。
或者有人认为,唐高宗大概政治才略远不及乃父,才会任命一个画家作宰相。其实,早上唐太宗李世民在位时阎立本就官至刑部侍郎了。以李世民的政治眼光,断不会将一个画家提拔在这样一个重要岗位的。
就在此前,阎立本曾担任河南黜陟使一职,负责巡视考察河南一地的官员。这时,后来挽大唐江山社稷的重臣狄仁杰还是个官场菜鸟,刚刚通过明经科考试,任汴州参军的小职。初出茅庐的狄仁杰不谙官场潜规则,做事情莽撞,无意间得罪了当地一个官员。
这官员怀恨在心,趁此良机在阎立本面前告了狄仁杰的刁状。阎立本并没有听信一面之辞,而是把狄仁杰找来亲自了解情况。狄仁杰在阎立本面前从容不迫侃侃而谈,不但条缕分明,见识学问远非一般普通官员可比。
狄仁杰话音刚落,阎立本即起身谢曰:“仲尼(孔子)称观过知仁,君可谓沧海遗珠矣!”
如此栋梁之材任汴州参军的小职,实在是太过屈才。回到朝中,阎立本就向唐太宗举荐了狄仁杰。如果狄仁杰碰到的不是阎立本,而是一个颟顸愚蠢的官员,说不得狄仁杰从此因此而沉沦下僚,再也无法翻身,更不会有后来的梁公了。
没有了狄仁杰,也就不会有李唐江山的恢复。阎立本擅丹青,更有一双识才的慧眼。这样的人当宰相,应该是名至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