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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有光主要生活在明朝嘉靖、隆庆时期,那时官高位感的前后七子统治着文坛。以李攀龙、王世贞为首的后七子,一味复古、模拟,比前七子尤有过之。作为前后七子的反对派而出现的,是以王慎中、唐顺之、茅坤、归有光等为代表的“唐宋派”,而被时人誉为“今之欧阳修”的归有光尤为著名。他坚决反对生硬摹拟的风气,并直斥一时文坛巨子王世贞为“庸妄人”,表露了超人的胆识。归有光在文学上的主要成就是散文。他的文章颇富盛誉,连王世贞后来也终于心服,称之为“不事雕饰而自有风味,超然当名家矣”(《归太仆赞并序》)。他回忆往事、哀悼亲人的散文,篇数不多,却相当精彩。如《先姚事略》、《项脊轩志》、《寒花葬志》、《思子亭记》等都是历传众口的佳作。
《项脊轩志》是分两次写的。从开头到“其谓与掐井之蛙何异”是正文部分,大约写于他十八岁的时候。从“余既为此志”到最后写对亡妻的回忆,是十多年以后补记的一段文字。
正文部分可分为三段。第一段(开头“珊珊可爱”)是写景,介绍了项脊轩内外的情况,并重点描写了修茸以后的环境。第二段(“然余居于此”“殆有神护者”)是叙事,叙述了家庭人事的变迁,着重间忆了母亲和祖母的没事。第三段(“项脊生1”“其谓与馅片之蛙何异”)是议论,抒发了内心的感慨。总的说来,作者以项脊轩为背景,追忆了青少年时代有趣的读书生活,记叙了家庭人事的变迁,抒发了在人亡的忌感和不为人所知的郁愤。
“志”者,记也。这是一篇抒情性浓烈的记事散文。文章以叙事为主,结合写景、议论,并通过写景、叙事和认论进行抒情,做到者的有机统一,结构完整。附录中的叙事、写景和抒情与正文联系紧密,且前后照应,浑然一体,毫无面蛇添足之嫌。“然余居于此,多可喜,亦多可悲。”这是文章承上启下的过渡句。项脊轩虽然小、旧、破漏而又阴暗,但作者对它却有着深挚的眷恋之情。所谓“喜”和“悲”,正是贯穿全文的抒线索。
作者的“喜”主要是通过对项脊轩的环境描写来花现的。他抓住项脊轩幽雅恬静、生趣盎然的特点突出加以描绘。通过间接描写,用衬托的手法来突出了环境的恬静。“冥然兀坐,万筷有声”,这是以有衬托无声。“小鸟时来啄食,人不去”的细节更形象地衬托了“庭阶寂寂”,这又是以动衬静。
还运用直接的白描手法,以简练准确的语言描绘了庭园月夜的风景。“三五之夜,明月半墙,桂影斑驳,风移影动”,用十六个字就勾勒出了一幅静美的风景画。有静景,有动态,且动静交织,变化多端。
这饶有诗意的庭园风景使他感到“珊珊可爱”,富有情趣的读书生活更使他欣然陶醉。“借书满架,偃仰啸歌”,虽家境比较困窘,但他悠然自得,自有其无穷的乐趣。“多可喜”三字正是对这种心情的概括。
“亦多可悲”四字提起下文,以下(包括补叙一节)即.项脊轩为背景,围绕这一“悲”字回忆追叙,抒怀言志,可调感慨淋漓。这部分主要是记事,同时也有机地结合着议论和写景。
他善于将常生活中的琐事组织得脉络清晰,条理分明,可谓匠心独运。他还善于选取生活中富有特征意义的细节,善于写人物的口语,使人如闻其声,如见其形。
由于封建大家庭不可调和的内部矛盾,所谓“九世同居”、“五世同堂”的美梦幻灭了,使他心神凄伤。此其一“悲”。“诸父异”,庭中境况一变再变,由置篱而筑墙为断,矛盾逐渐发展加深。“东犬西吠,客逾庖而宴,鸡栖于庭”,用十三个字写了三个细节,就把这个封建大家庭分家后一片混乱不堪的情况揭示无遗了。
归有光八岁丧母,青年丧妻,个人生活的遭遇是很不幸的。因而他“瞻顾遗迹,如在昨日”,有感于室在人亡,悲不已。此其二“悲”。
母亲去世得早,没有留下多少印象,因而写得也就略。只从侧面叙述,通过老的转述再现了母亲的音容。“以指扣门扉”的细节,“儿寒乎?欲食乎?”的问话,具体表现了母亲对儿子的关心和体贴。
母亲死后,在祖母的哺育下成长,对祖母的印象也就深一些,因而直叙遗迹,写得也就详一些,形象地再现了祖母的音容笑貌。“既去,以手阀门”,“顷之,持一象笏至”,这两个细节细腻地表现了祖母对孙儿无微不至的关切。“吾儿,久不见若影,何竟日默默在此,大类女郎也”的问话,是善意的责备,更是爱抚和赞许。“吾家读书久不效,儿之成则可待乎”的自白,“此吾祖太常公宣德间执此以朝,他日汝当用之”的谆嘱咐,则表现了对孙儿的殷切期望。与妻子相处之日久,感情甚笃,因而特补叙一节,以志怀念难忍之情。
“凭儿学书”的细节,形象具体地表现了他们夫妻间感情的融洽”“述诸小妹语日:‘闻姊家有阁子,且何谓图子也?”一句,诸小姨天真无邪的口吻跃然纸上,青年夫妻闲话家常的情也宛然在日。文末以写景作结,在那课亭亭如盖的枇杷树上;寄托了自己的全部哀思。睹物怀人,抒发了物是人非的感慨,思深情切,寓有深意,给读者留下回味的余地。
在“瞻顾遗迹”时,作者的感情是随着记叙逐步加深的。由“余泣,妪亦泣”到“令人长号不自禁”,内心的悲协愈加强烈,再至“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寄情于物,哽咽之声可闻,其感情较十多年前更加笃实深厚了。
归有光少无“童子之好”,胸怀济世之志,力图有一番作为。但有见于“吾家读书久不效”,家境衰落,在少小的心灵上蒙上了一层阴影,使他对自己的前途怀着难以预测的隐忧。此其三“悲”。
议论一节抒怀言志,用蜀清、孔明之典以自况。巴赛妇清事见《史记·货殖列传》,孔明事见《三国志·蜀志·诸葛亮传》。“方二人之昧昧于一隅”时,不为世人所知,正是他当时境况的写照。前者因秦皇帝而得显,后者因刘玄德而得志,但自己能否有此际遇,未可料也,因此只得偃仰啸歌,扬眉瞬目于区区败屋之中。此时作者阅历虽浅,但已开始有“郁郁润底松”的不平之鸣了。
《项脊轩志》在写作上很有特色,至今仍有可借鉴之处,这是没有异议的。至于他的“喜”和“悲”明显地打上了他本阶级的烙印,表现了封建阶级的闲情逸致,反映了“学而优则仕”的封建阶级的思想意识。但他对读书生活的神往,对亲人的怀念,情意真挚,能让读者凭自己的经验和想象去咀嚼,去体味,从而引起共鸣和同情,这也是自然的事。因此,不应简单武断地对它全盘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