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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谷子,先秦诸子之一,创纵横家,与道家、阴阳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亦为兵家之代表人物,《鬼谷子》是其主要著作。相传,著名历史人物苏秦、张仪、孙膑、庞涓皆是其入室弟子。据小说演义记载,鬼谷子学问渊博,精通数家之学说,如神学、游学、兵学、出世学等,几乎无所不包,为当时人所不及。鬼谷子博闻强记、出口成章,又精通天演之术、预言之理,故而被誉为“千古奇人”。
这样一位精于心理揣摩、深谙辩论技巧的文士,在道教徒心中,却是一位不折不扣的神仙,尊号“玄微真人”。这样的演变不得不从其著作《鬼谷子》说起。作为纵横家著作,《鬼谷子》集众家之所长,其中也有不少道家思想之精华。而道教于东汉创立之初后,将老子尊为其祖师爷,将道家典籍列为其经典,因为与道家思想息息相关的《鬼谷子》也被道教徒众列为其经典之一。因此,原本就神秘莫测的鬼谷子正式被道教神化,成为了一名修道功成的神人,并且在随后出现的道教典籍中第一次拥有了确定的姓名:王诩(一说王禅)。在《道藏目录》中,鬼谷子生存于晋平公时代,师从老子。在之后的岁月中,鬼谷子的身份在道家内部又产生了分歧,如有道士认为鬼谷子在黄帝时期活动,有道士认为鬼谷子与众人一起注释了《阴符经》,还有道士认为鬼谷子其实就是《神仙传》中的王方平。
道家典籍中,关于鬼谷子是神仙的佐证还有很多。例如一本道家著作中曾记载过这样一件事:
鬼谷子的两位弟子苏、张曾经痴迷于俗世权力和高位名禄,因此爱徒心切的鬼谷子就规劝他们,大意大概是这样:“两位徒弟啊,如今你们已是名声显赫!但是春天到秋天,花草不能永远保持繁茂。二位看见河边的树了吗?人们折断它的枝桠,河水冲刷它的根,并不是因为这棵树与世人有仇,而是因为它生长的位置决定了它应该被这样对待。你们看见嵩山、泰山的松柏了吗?它们的叶子伸到了云端,根部能接触到三泉,上面有狐狸、猿猴,下面有隐藏的豹子、蛟龙,能生长千年、万年,不必遭受被砍折的灾难,这并不是因为这些树和人们有亲缘关系,而是因为它们生长的环境决定了它们的好运。现在二位爱徒只顾眼前的荣华富贵,不顾以后的命运,轻视乔木的长寿,看重短利浮华。我实在是为你们感到悲痛啊!”
苏、张二人读后深有感触,于是回道:“先生秉持着庄重的德行,只吃芝英之类的雅物,渴了只喝琼浆玉露。与神仙一样有德行,与日月星一样发光。而且还不忘赐给我们书信,教导我们不要贪图权位。您真是太令人尊敬了啊!”虽然二人最终还是忽视了恩师的警告走上了追名逐利的不归路,但二人的言行却充分证明了鬼谷子的神格之贵重。
鬼谷子除了在道教徒心中是神仙之外,在占卜者的心中,也是一个被神化的超然存在。占卜之术自古流传,且信众颇多,在建国后被视为“迷信”。虽然如此,即使在不落后、不愚昧的地区,占卜者依旧有着崇高的地位。占卜仰仗的根本是一种天人之说,即朴素唯心主义。这种思想认为人的一切都由上天操控,都有定数,因此人的命运是可以推演出来的,也是可以根据某些活动改变的。
占卜者自称能够与天意进行沟通,从而预知人的命数,提醒人避开灾难。占卜者的沟通之术即对人的命运的推演之术,元朝始出现专门的书籍进行指导,这便是《命书》。而《命书》中提到,鬼谷子是本书的作者。因此鬼谷子渐渐地便成了占卜者的崇拜对象。现今“鬼谷子作《命书》”这一说法已被相关研究者证伪,但鬼谷子被占卜者神化的原因仍然与道教对其的神化分不开。早期的占卜之术多为道士所精通,而鬼谷子又是道教的重要真人,因此托名“鬼谷子”写书也便是情理之中了。
那么,被化为神者的鬼谷子究竟活了多久呢?根据相关的记载,鬼谷子历经商代与西周二朝,后跟随师父太上老君出访西域、教化民众,在东周终于回到内地,因此鬼谷子的年龄足有数千岁。后又有人猜测鬼谷子就是葛洪笔下“与天地同寿”的大修士王方平,如此说鬼谷子的年龄又是不可计数的了。
古往今来,被神化的历史人物中,有不少是著名学者。从老子到鬼谷子,他们的传说一个比一个瑰奇。鬼谷子从《史记》中区区凡人变成了道教中的寿命超凡的神仙,这一蜕变之路无不揭示着知识在人们心中的巨大力量。现在,《鬼谷子》一书更是从道教经典变成了现代职场人必备的“宫心计”,可见,鬼谷子的影响经久不衰,从中足见这一被神化的文人的伟岸之处。
文|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