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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天,宫里举行宴会,虢国夫人也来参加。唐玄宗逮个空儿悄悄对她说:“三姨啊,你越发能了,私藏美少年这么长时间呀?”虢国夫人“风流事件簿”一大本,以为玄宗又在说风凉话,便抛个媚眼过去,光笑不说话。玄宗却当她是默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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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里贾蓉发过这样一段高论:“从古至今,连汉朝和唐朝,人还说脏唐臭汉,何况咱们这宗人家。谁家没风流事。”当然贾珍、贾蓉辈的真实看法,这种事情非但不“脏”、不“臭”,而且还风流香艳得紧。想想今人对“腐败”、“堕落”的暧昧态度,道理差不多。
就事论事,唐代社会两性方面的限制确实还算宽松,尤其在唐玄宗时代,生活富足,皇帝又带头“重色思倾国”,风流事件屡屡发生也就不足为奇了。杨贵妃得宠,她的三个姐姐也受到封赏,出入宫掖,玄宗每年赏赐给她们的脂粉钱就有上千贯。其中虢国夫人才貌最为出众,也最风流,她与唐玄宗关系暧昧,常打情骂俏。
这天有个官员报告,他儿子失踪好几天了。执法人员搜来查去也找不到,这起“高干子弟离奇失踪”案严重影响了首都长安的治安声誉,最终被捅到唐玄宗那儿。唐玄宗向这个官员详细询问他的宝贝儿子最近的行踪,这人想了想,说儿子失踪前曾到某贵官家拜访。唐玄宗就下命令说,高干府第也应列入搜查范围——在此之前,有关部门当然不敢去搜这些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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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招果然奏效,失踪者很快就现身长安街头。唐玄宗亲自召见他,一看是个仪容俊雅、风度翩翩的美少年,更明白了八九分,便和颜悦色地问少年人这些天究竟跑到哪儿去啦。美少年战战兢兢陈述一番。照他的说法,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那天他独自在街上,忽然有个老太太招呼他,说主人有请。少年就跟着走,七转八拐进了一条小巷,又通过好几道门,进入一座陈设华美、香气氤氲的画楼,侍女们拥着一个美人徐步而出,拉他同坐共饮,两情缠绵,美少年也就流连忘返了。他问美人的名字,美人只是微笑,却不肯说,留他住了多天,这才放出,出来时用锦帕蒙头,等揭开蒙面巾一看,又是独自在街上了,往来的门路当然记不得。少年怀疑自己是遇上了仙女。
唐玄宗点点头:“那么,再具体说说这位美人和她家里的情况吧。”少年便一五一十地描述:美人容貌打扮如何,房间里陈设如何,吃的什么、用的什么。
唐玄宗听完那少年的描述,所谓“仙女”,不是虢国夫人是谁?他微笑着说:“如此说来,你还真是碰上仙女了。”于是宣布:既然人已经找到,事情到此为止,不再深究。
哪知道这回真是冤枉了虢国夫人。那少年确实是被一个美妇人骗进深闺了,但这个美女并非虢国夫人,而是少年曾拜访过的一位朝贵的姬妾,名叫达奚盈盈。唐玄宗下达命令后,达奚盈盈知道藏不下去了,只好把少年放出,并教给他一套说辞。
虢国夫人是交际名流,达奚盈盈对她的情况和唐玄宗与她的关系很了解,算准了他们的反应,于是这件本来可能让她身败名裂的绯闻,便轻轻巧巧地栽到虢国夫人身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