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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亭柳·赠歌者
晏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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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住西秦。赌博艺随身。花柳上、斗尖新。偶学念奴声调,有时高遏行云。蜀锦缠头无数,不负辛勤。
数年来往咸京道,残杯冷炙谩消魂。衷肠事、托何人。若有知音见采,不辞遍唱阳春。一曲当筵落泪,重掩罗巾。
注释
①山亭柳:词牌名,晏殊是宋词中第一次用平声韵填写此调的作者。晏殊小词一向并无标题,这首词以《赠歌者》题名是一种例外。
②西秦:地名,在今甘肃省榆中北。
③博:众多,丰富。
④花柳:泛指一切歌舞技巧。
⑤念奴:唐代天宝年间著名歌女。
⑥高遏行云:《列子·汤问》说古有歌者秦青“抚节悲歌,声振林木,响遏行云”。遏,止。
⑦蜀锦:出自蜀地的名贵丝织品。 ⑧负:辜负。
⑨《阳春》:即《阳春曲》,一种属于“阳春白雪”的高雅歌曲。
— 关于作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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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殊(991年—1055年2月27日)
字同叔,抚州临川人。北宋著名文学家、政治家。十四岁以神童入试,官至宰相。与其第七子晏几道(1037-1110),被称为“大晏”和“小晏”。
晏殊一生写了一万多首词,大部分已散失,仅存存世有《珠玉词》、《晏元献遗文》、《类要》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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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殊任地方官时,曾大办学校,培养人才。
欧阳修说“自五代以来,天下学废,兴自公始”,并非虚誉。
他乐于奖掖人才,当世名士,如范仲淹、韩琦、欧阳修等,皆出其门。
他尤擅小令,风格含蓄宛丽,吸收了南唐“花间派”和冯延巳的典雅流丽词风,有“宰相词人”之称。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蝶恋花》)
“念兰堂红烛,心长焰短,向人垂泪”(《撼庭秋》)等佳句广为流传。
这首《赠歌者》在《珠玉词》中是别具一格的。
它一反以往流连酒歌的生活、风花雪月的吟咏,而是反映了一个被侮辱、被损害的歌女的不幸命运。
词中歌女似乎自豪地诉说:“我偶尔随便一唱当年念奴曾经唱过的歌,能让天上的行云停住,听我歌唱,足见我唱得有多么美,多么动听。”
可是知音难觅啊!
“若是我能遇到一个知我心的人,我将为他唱那些最难最高雅的歌曲,把一切最美好的东西都奉献给他。”
歌女内心即使有悲哀,眼中有泪水,也要“重掩罗巾”,不能让人看到,每次感到悲哀,都要强作笑颜。
这一转变或许与作者罢相知外郡的境遇有关。
(这首词作于晏殊知永兴军任上,此时晏殊已年过六十。被贬官多年,心中不平之气,难以抑制,假借歌者之名一吐心中的抑郁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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