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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太祖灭蜀,入川北路远征军奸淫掳掠,无恶不作
唐末五代之时,军队每每占领一个城市,将士们必例行抢劫,称为“夯市”。宋太祖发动兵变建宋时,严禁军队抢劫百姓,以争取首都开封的民心,但五代以来旧习并非一道命令所能杜绝,在宋初统一战争中及以后相当长时期内抢劫行为仍不断发生。司马光 《涑水记闻》卷一载:“太祖 曰:‘近世帝王,初举兵入京城,皆纵兵大掠,谓之夯市。汝曹今毋得夯市及犯府库。’”即指此。
然而,“贼过如梳,兵过如篦”,两军对垒,士兵鏖战,命还不知能不能保住,于是,抢劫起来是那么顺理成章,不抢白不抢,宋太祖有时也无可奈何。乾德元年(963年)宋灭荆南、湖南割据政权时,将士时有抢劫行为,枢密副使、宋太祖心腹李处耘时任监军,对此加以制止,遂与南征军主帅慕容延钊失和。宋太祖将李处耕贬为地方官,而宿将慕容延钊却仍加升官衔,南征“诸军所掠生口(指人),遣吏分送其家”,宋太祖对抢劫行为不予追究,李处耘的整顿军纪遂以失败告终。次年十一月宋军西征后蜀时,宋太祖虽然颁布了宋军“所至,毋得焚荡庐舍,殴掠吏民,……违者以军法从事”的诏令,但军队积习难改,只有少数军队受到了主将等的约束。而宋太祖对主帅王全斌等所说的“凡克城寨,止籍其器甲、刍粮、,悉以钱帛分给战士,吾所欲得者,其土地耳”,在执法上实际给予主将、都监等很大的机动权。
在宋军攻灭后蜀期间及以后,只有东路军主将刘光义(廷让)每占一城,“尽以府库钱帛给军士”。虽然东路军“诸将所过(城寨),咸欲屠戮以逞”,实际上是想乘机抢劫财物,但因遭到东路军都监曹彬的制止未能得逞。而同是灭蜀的北路军就完全不同,主将王全斌、都监王仁赡、副帅崔彦进等,日夜宴饮,不管军务,纵容部下抢劫财物,掠夺女子,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由于王全斌又是攻蜀宋军的总主帅,入蜀宋军的军纪如何是可想而知的,直至新任成都知府吕余庆到任以后,严禁抢劫,对抢劫者擒捕斩首,成都的治安才得到改善。
其实,宋太祖手下那些悍将,许多都是抢劫贪财好色成性的,即便是在正史中,也赫然记载着他们很多此类罪证,如史书上称石守信“累任节镇,专务聚敛,积财巨万”;王全斌“破蜀日,夺民家子女玉帛”,纵兵大掠蜀中;王仁赡破蜀之日,“纳李廷珪妓女,开丰德库取金宝”;楚昭辅“颇吝啬,前后赐予万计,悉聚而畜之。尝引宾客故旧至藏中纵观,且曰:吾无汗马劳,徒以际会得此,吾为国家守尔,后当献于上。及罢机务,悉以市善田宅,时论鄙之。”崔彦进“频立战功,然好聚财货,所至无善政。”曹翰“贪冒货赂。”张铎“州官岁市马,张铎厚增其直而私取之,累至十六万贯,及擅借公帑钱万余缗,侵用官曲六千四百饼。”田景咸“性鄙吝,务聚敛,每使命至,惟设肉一器,宾主共食。”王晖“性亦吝啬,赀甚富,而妻子饭疏粝,纵部曲诛求,民甚苦之。”其斑斑劣迹,史不绝书。
宋太祖讨平各国,收其国库资财,是其基本国策,并无例外。而平定诸国的宋军,也无不以征服者自居;被征服国的官兵,无不被视作降将、降兵,与前者并无平等地位可言。被征服国的官员,即使留任原职,也不被重用。通判之设,即是在平定荆湖地区后以之监督留用的州级长官。
但是,川蜀地区历史上多次建立割据政权,近时先后有前蜀、后蜀的相继建立,根基太深。所以,在平定后蜀以后,宋太祖采取了两项特殊政策。一是把蜀地文武将官召至京城。将割据政权的高级官员召至京城另行安排职务,这本是平定诸国后通行的政策,但后蜀的州级地方长官也在征召之列,却是宋对后蜀特有的措施。二是把蜀地降兵调至京城。这也是专门针对后蜀的政策。宋太祖的意图,或许是想彻底铲除蜀地产生割据政权的政治、军事基础。然而,正是这两项政策,导致了降军反抗征服者的全师雄兵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