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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六):明代人设想战略武器:诱导北方部落女子缠足、男子迷恋,以消边患
缠一对儿三寸金莲(之七)
缠足改变了双脚的外形,使女子身体的重心发生变化,向后移到脚跟处;另外,足尖部分被折叠到足掌部,着力点同样落到足跟部。于是,缠过足的女子走路时,要使足部平移向前,双腿必须尽量伸直。
如此步态,要求女子的身体尽量挺直,给人留下的印象颇佳。一些缠过足的老太太,已经七八十岁,走路时双腿还保持挺直的姿态,就是这个道理。喜欢缠足的人以为这是缠足的效用,却忘记了根本的一点:心中绮丽的女子,不论脚大脚小,都能走出婀娜步态。
缠足的风行,给男人们添加了一个把玩之物,宋代有这样一首诗:
时时行地罗裙掩,双手更擎春潋滟。
傍人都道不须辞,尽做十分能几点。
春柔浅蘸葡萄暖,和笑劝人教饮满。
洛尘忽浥不胜娇,刬蹈金莲行款款。
诗中说的,便是“金莲杯”,又称“鞋杯”或者“双凫杯”——有些男人迷恋纤足到了病态的程度,饮酒时有一种娱乐,把酒杯放在窄小的绣鞋中,再用绣鞋传递酒杯。
元代的杨维桢(号铁崖)非常喜欢女人的小脚,学习宋代人的风气,每有宴饮,取座中妓女、舞伎的绣鞋,用来行酒。不过,如此趣味并非每一个男人都喜欢,有一次杨维桢与倪瓒喝酒,又要用绣鞋杯来传酒,惹得倪瓒大怒,因为倪瓒是有洁癖的,别人用过的酒杯他都会嫌脏,哪里肯把妓女的鞋子捧在面前?闹到最后,倪瓒掀倒饭桌,酒宴不欢而散。
明代文人何良俊,字元朗,曾经在南京翰林院任职。有一次朋友们喝酒,何良俊从袖子里摸出一只绣鞋,做为鞋杯。这只绣鞋是妓女王赛玉的,王赛玉有一双小脚,极受何良俊迷恋。当天的酒喝得很痛快,在座的王世贞为此写诗一首《酒间赠何翰林良俊》,题在扇面上送给何良俊:
昨遇何翰林,宛如李供奉。
离披宫锦袍,错落琉璃瓮。
自言长干娇小娃,纤弯玉窄乾红靴。
袖携此物行客酒,欲客齿颊生莲花。
却谓龌龊子,但饮莫相诧。
令我身后名,令我作仆射,不如且共此一杯。
人生有情良快哉,诸君倘过长干里,双蛾扫尽黄金堆。
有人病态地迷恋小脚与绣鞋,同样有人极度憎恶那一双畸形的小脚。清代陈恒庆的《谏书稀庵笔记》中,有“莲香”一条。一个满族的官吏望文生义,以为汉族女子的三寸金莲带有莲花的香气,并且深信不疑,结果闹出了大笑话:
一日,同赴曲院听荡韵。有二妓,一曰翠菱,一曰红玉,姿容皆美,莲足纤纤,宛转氍毹,既歌且舞。旗员皆手秉一烛,蹲地观其足,冀闻其香泽。予则远立而观,不敢逼近。少顷,旗员哄然起曰:“臭不可近。”群诘予曰:“君言误矣,何足之臭也!”……予论之曰:“汉女缠足之布十数层,密不透风。彼妓女奔波不得休,故臭更甚,不若旗女只著一袜一履……”
●未完待续
节选自 《闷骚——中国古典气质的十一个样本》 于左 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