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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小生活在江南,粉墙黛瓦,石桥流水。姑苏城内,每当烟雨朦胧时,站在石桥上,静静注视着每一条小巷,内心总会泛起阵阵涟漪,急切而心疼……
如今,烟雨中的姑苏城,总给我一种模糊的感觉,巷子还是曾经的巷子,朴素,安静,似一位优雅端庄的女子……可我总觉得她把什么东西给弄丢了,至于是什么,我开始寻找……
犹记得小时候,我总喜欢跟着爷爷穿梭在各个小巷之间,因为不管是走到哪条小巷,耳边总会萦绕着吴侬软语,细细的,轻轻的……小巷大多是倚水而立,不多远便是一座座拱起的石板桥,桥上是一簇簇绿叶,正所谓小桥流水人家。站在石板桥上,耳边不时地传来清丽委婉的昆曲,酔煞其中,我爱极了这座城……
爷爷是昆曲的忠实爱好者,每天清晨爷爷便跟着那缠绵婉转的旋律哼唱一番。那声音是从小巷传来的,似有非有,宛若庄子梦蝶,梦觉难辨,爷爷说她总能给人一种梦幻般的感觉。当时每条小巷中都有一家昆曲馆,可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地我长大了,却发现小巷中的旋律越发的少了,原来昆曲馆有些早已不在……昆曲本就是曲高和寡的艺术,小巷中的人流量虽多,可真正能为昆曲驻足的人极少,有的馆长纯属为了利益而开设,可想而知,这一类是最早关闭的,还有一类内心热爱着昆曲,可为了维持生计也被迫关了门。唯一留下的,只有爷爷开设的这一家。
爷爷的昆曲馆别有一般特色,馆外墙壁上长满了爬山虎,四季轮回,从郁郁葱葱到残枝败叶,见证着昆曲馆的点点滴滴……馆内没有加设高舞台,于古典厅堂之间设一方红氍毹,一桌二椅,座椅十余个,空间紧凑,密而不拥,演员与观众零距离交流。窗内曲声悠扬,窗外小桥流水,市声隐约。置身其中,洗心涤虑,市隐几半。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壁残垣……”岁月变迁,物是人非,爷爷依旧坚持着他心中的信仰,他说他最爱昆曲的秉性,命运起落,灿烂或灰暗,在时光的打磨下,炮制出清丽悠远的唱腔,为这天地间创造了另一种优雅。
爷爷的昆曲馆熬过了一年又一年,至始至终保持着昆曲的原汁原味,也至始至终为爷爷守住了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