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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非花
白居易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
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看在眼里的花,并非实实在在的花。看在眼里的雾,也并非实实在在的雾。来的时候如春天的梦一般短暂美好,去的时候宛如清晨的云朵找不到可以寻觅的地方。白居易的这首《花非花》的禅诗,可以说是句句玄妙,字字禅机。写到这里,就要把白居易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女子湘灵姑娘,请入白居易盛大的人生故事中来了。他们彼此相望的第一眼便是蝶花飞舞,因此爱情的种子便种在了彼此的心间。白居易十一岁时,父母为了躲避战乱举家迁到徐州符离(今安徽省宿州境内)。而与白居易家毗邻而居的邻家女孩就是湘灵。
湘灵比白居易小四岁,是个活泼开朗、美丽聪慧的姑娘,更为难得的是,小小的湘灵也通晓诗词韵律。明媚的阳光下,朦胧的月色下,一对小小的人儿一会儿在一起玩耍蹦跳,一会儿又在一起谈诗论词、写字作画,就这样,幸福的岁月如温柔的湖水一般静静流逝。一转眼,白居易长成了一个十九岁的青年,而十五岁的湘灵更是集美貌、才气、温柔和贤惠于一身。两个人情心暗许,私订了终身。白居易的内心是快乐的也是狂喜的,他无法抑制自己内心的这份喜悦,两个人约会完回家后,白居易提笔为湘灵写下他与湘灵美好爱情的第一首情诗《邻女》:“娉婷十五胜天仙,白日嫦娥旱地莲。何处闲教鹦鹉语,碧纱窗下绣床前。”
从这首诗歌里,我们读到了爱情的纯洁与美好。可就在两个人憧憬着美好未来的时候,白居易的父亲,也就是任徐州符离知县的白季庚突然因病去世。因为白居易要守丧三年才可以出去考取功名,才可以谈婚论嫁,所以这对小情侣只好悄悄把爱情藏进心里。等到丧期满了,白居易才能在母亲面前公开他与湘灵的恋情。湘灵与白居易一直以为白居易的母亲会同意他们的婚事,因为湘灵每次去白居易家,白居易的母亲都热情地招待她,湘灵更是帮着白居易的母亲干这做那,两个人关系很融洽。三年的时间就这样转瞬而逝,白居易服丧期限一满,他便迫不及待地把他与湘灵姑娘的恋情告诉了自己的母亲,希望母亲能答应他和湘灵的亲事。
哪想到母亲却一盆冷水泼到了白居易的头上:“我们两家门不当户不对,这门亲事,我万万不能答应。”白居易当场就傻在了原地,泪水夺眶而出他向母亲抗议说此生非湘灵不娶,白居易的母亲便席地而泣,说白居易是不孝子。结果吓得白居易再也不敢反抗。其实,在那样的社会背景下,也怨不得白居易的母亲,在唐朝,社会等级观念非常严重,像白居易这种出身于官宦世家的属于良民,而像湘灵这种出生在普通百姓家的属于草民,是不能和良民通婚的。所以白居易的母亲才会说出他们家与湘灵家门不当户不对的话,虽然从内心讲她也喜爱湘灵,但她要时时以儿子的前程为重。
身份和地位的不同,是导致白居易和湘灵爱情悲剧的根源。白居易的母亲怕白居易和湘灵悄悄来往,以白居易想要考取功名为由,带着他迁往他叔叔的居住地。就这样一对恩爱的人儿被拆散开来,在临别之时,湘灵向白居易许诺:“此生只为白居易一人守候。”在去往叔叔家的途中,白居易更是无法抑制住内心对湘灵的思念之情,他一连为湘灵写了三首诗词《寄湘灵》《寒闺夜》和《长相思》。尤其是《寄湘灵》这首诗,饱含着白居易对湘灵深深的思念、执着的爱恋:“泪眼凌寒冻不流,每经高处即回头。遥知别后西楼上,应凭栏干独自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