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读李商隐《锦瑟》

这首诗截取首句前两字为题，实际上也是李商隐惯常的无题诗。“瑟”：古代一种弦乐器。“锦瑟”：犹言宝瑟，美好的瑟。题为“锦瑟”却不是咏物之作。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这两句是写听到悲郁凄凉的瑟声，不由得追忆起自己的不幸身世。“无端”：没有来由地。“思”：在此应变读去声，思念、追忆的意思。“华年”：盛年往事。

郑州荥阳李商隐公园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庄生”即庄周。句意说自己一生就像做了一场短暂而令人迷惘的蝴蝶梦，理想抱负完全成为虚幻。

“望帝”：古代传说，杜宇本周末蜀国帝王，号望帝，失国死后，魂魄化为杜鹃。“春心”：指对某种美好希望的向往追求，兼指所谓“伤春”之情。这句用望帝之典，比喻自己理想抱负不能实现的遗恨和忧国伤时的感情都只能托之于杜鹃。

庞中华、罗留金书《锦瑟》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古人认为，珠的圆缺与月的盈亏有关，故说“月明珠有泪”，并以“月明”衬托“珠泪”，渲染一种悲怆的气氛。

“蓝田”，山名，又名玉山，在今陕西蓝田县，是著名的产玉之地。这里似以蓝田玉比喻人的才能，或是说蓝田美玉，虽沉埋于土中，但辉光终不能掩，在阳光下升腾起丝丝烟辉，比喻自己虽有才能而不为世所用，但文华词采却显露于世。

李商隐诗意境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这两句说上述感慨岂待今日追忆往事时才产生，即在事情发生的当时就早已令人不胜惘然了。言外之意更见今日追忆时不堪回首。

这首诗是李商隐晚年在郑州家居期间，回顾自己一生遭际之作。诗以锦瑟起兴，引出对华年往事的追忆，中间两联围绕怀才不遇，从各个不同的侧面反复抒写理想破灭、抱负成虚、才能不展的深沉感慨和无穷遗恨。

李商隐雕像

作者在这首诗里，借助用典、比兴、象征等多种艺术表现手法，创造出含蕴丰富、色彩浓郁艺术意境，以清丽的语言、铿锵的音律表达了凄婉的情思。

笔者思忖，读李商隐诗应该多关注其艺术性，尽管评家对其艰深晦涩颇有微词，但其艺术手法的多样性以及在遣词用字方面的精心揣摸，还是值得肯定的。至于思想内容上有积极的一面，比如其对理想和抱负的寄寓，但其消沉和颓废的一面也不容忽略其负面影响，年轻读者当为警惕。

李商隐墓

[唐代·李商隐《锦瑟》：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