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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尤磊
【作者简介】尤磊,笔名:归去来,驻马店市作协会员。喜历史人文。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有违周礼叫做非礼,悖逆伦常就叫乱伦。晚辈男性与长辈女性乱伦叫“烝”,反之,长辈男性与晚辈女性乱伦叫“报”。卫宣公正是这样一个双料冠军。
老石碏大义灭亲,卫国盼星星盼月亮从邢国接回公子晋,与他同时回来的还有他的庶母夷姜,此时的夷姜,已从后妈一跃而成卫宣公的小老婆了。
对于诸侯国君来说,妻子就是正夫人,其他的只能叫如夫人,也就是相当于夫人。这也就是抬举小老婆,其实她们的待遇与夫人比可谓差之千里。
卫庄公奄奄一息时,卫宣公得空与他小妈夷姜混到了一起。他俩还生了一个孩子,取名急子,也就是说这孩子来得不是时候,太急了,从这名字就可以看出当事人的手忙脚乱。还好,卫庄公不久就薨了,卫宣公与夷姜总算长出了一口气,为掩人耳目,他们将急子寄养在民间。
后来,卫宣公出奔到邢国,他哥哥卫桓公也懒得管他,他便将夷姜也弄了过去,这一下,他们全家在邢国就团圆了。卫宣公性欲高涨,夷姜生育力也旺盛,她又接连给他生了俩儿子:黔牟和顽。
公元前718年,卫宣公正式登基。正妻宋国夫人不得宠,因此也无子嗣。当然这里边没有截然的因果关系,但就算宋国夫人生下子嗣,卫宣公也敢违礼不立,他是个敢想敢干的人,有性格。可能卫宣公从小死了娘,后来又遭逢兄弟相残,生存环境恶劣,便有了恋母情结,然后呢,爱屋及乌,就立了急子为太子。
急子却不这样想。首先,亲娘来路不正,是不太可能做君夫人的,那就意味着他成不了嫡子。其次,君父正值壮年,难保他以后没有嫡子。再者,急子在民间十余年,早已体会到了稼穑之艰难,所以,急子很低调,从不以储君自居。他博学多识,在外交活动中谦恭有礼,又兼之长相俊美,所以,在列国间就有了广泛而良好的声誉。
子孝父心安,卫宣公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自己不咋地,有个好儿子,最起码卫国不会烂到哪里去。那就给她娶个太子妃吧,安定了他,自己就不用管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尽情和小妈云雨巫山去喽。
(看看卫国在哪里)
齐国与姬姓诸侯本就有姻亲关系,又听说齐僖公的大女儿是绝色美女,他便派人去了齐国。先下手为强,不能让郑国抢了先。其实他不知道,人家郑国是不稀罕。
使臣很快就回来了,一幅很兴奋的模样:主公,下臣见过漂亮的,可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鸟见了不飞,鱼见了不走,瞎子见了打狗棍都得扔了。妺喜、妲己、褒姒,做她丫环都不够格。不止是她,她那妹妹,八九岁吧,也是天仙一般。说着,使臣从袖筒里抽出一张羊皮纸画像。卫宣公早就一把夺过,一看之下,口水流出来了。
快,快去......
使臣一楞,出差归来,还没顾上与老婆温存一下,这又让去哪儿?
说你笨你还不信,把国库中值钱的东西拉两大车,原路返回,尽快敲定聘娶之期。
诺!使臣诡异地一笑,心领神会了。
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看在这丰厚聘礼的面子上,齐僖公笑逐颜开,连声称好。
却说齐僖公有五个孩子,卫国下聘这位是他大女儿,我们不妨先叫她大姜。接下来是太子诸儿。接下来还是女儿,就先叫小姜。接下来是两个公子:纠和小白。除此之外,他弟弟夷仲年有个儿子叫无知,他也视同己出,所有待遇与诸儿三兄弟相同,也就是把公孙视同公子了。
下聘期间卫宣公没闲着,他先是在淇河上造了一座宫殿,翘角飞檐,穷极工巧,名之“新台”。然后呢,他将准新郎急子打发去了宋国。结婚重要吗?重要,但比结婚更重要的是与宋国结成战略同盟,好对付郑国。在国家利益面前,个人利益只能朝后靠。急子本就是个德才兼备的人,所以,欣然上路。
终于出阁了,大姜很高兴。在闺中就听说了急子的大名,美人配英雄,让她如何不欢欣。
遥望新台,她开心地几乎要跳起来,这新宫飞架于滔滔江水之上,雄伟奢华,可见卫人对她这位未来君夫人多么重视啊!
终于等到席终宴散,月上中天,一串杂沓的脚步声传来,这是官人来喝合卺酒了吧?
大姜心情还没平复下来,盖头就被猛地挑起,杵在她面前的是一张中年人的脸。
急子不是正值弱冠吗?这人是谁?大姜不由叫出声来。
寡人是谁,寡人是急子的爹,寡人才是今天的新郎!说着,那人手也上来了,很快将大姜撕剥干净。
说好的挑盖头、交杯酒、拜月神呢?一切从简了,有的只是屈辱的泪水长流。
就这样,卫宣公与她的准儿媳在新台度过了一个无法言喻的蜜月。
大姜很快就释然了,因为她发现自己怀上了公公的孩子,认命吧!按照古人为女性命名的规定,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可以叫她宣姜了。
急子回来了,事办得很漂亮,宋卫同盟更加巩固了。对于老爸夺了自己老婆他看的很淡,父家长制,就算他要杀自己那也得将头伸过来,何况一个女人。
当事人都没事人一样,老百姓看不惯了。
新台光鲜又明亮,河水盛大且充盈。本想嫁个俊公子,谁知碰个癞蛤蟆。新台高大又雄伟,河水湍急且丰沛。本想找个好配偶,可惜蛤蟆太长寿。人家捕鱼得鸿雁,叫人好生不艳羡。本想找个如意郎,嫁个蛤蟆丑难当。
——译自《诗经.邶风.新台》
讽刺,绝妙的讽刺,读罢这首诗,你得佩服人民群众的创造力是无穷的。
又过了三年,宣姜也生了俩儿子:寿和朔。
卫宣公很高兴,后果是有了儿媳忘了小妈,失宠的夷姜很伤心,更多的是后悔,悔恨交加之下,一时想不开,拿根麻绳上吊了。
卫宣公不以为意,少了一个监督员,与媳妇的爱情那真可与日月同辉了。以前不懂事,从现在开始就只爱一个人了。滥情是一种罪,专情总不会错吧。
公元前707年,周桓王檄书卫宣公共同伐郑,卫宣公满口应承。由于私生活不检点,国内国际舆论哗然,打打老郑也好转移下视线,顺便捞点好处,又能提高支持率,如此一举三得,不干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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