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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桓公死后,宋襄公自视爵高位显,便想取代齐桓公的霸主地位,趁齐国内乱,他帮助太子昭当上了齐国的国君。这一下他自认为宋国真的强大得不得了了,竟不自量力地摆起了霸主的架子。然而,在那一切凭实力说话的时代,众诸侯哪里可能买他的账。
宋襄公见诸侯不买自己这个“霸主”的账,便想借助楚齐的威力压服众诸侯,然后再借诸侯之力压服强楚。宋襄公派人重贿楚国,约定次年春会盟于位于齐国的盂上之地,而齐孝公则因为是靠宋襄公的帮助上台的,只好答应按时到会。
等会盟的日期到了,宋襄公的弟弟目夷建议宋襄公带些军队前往,不要对强楚掉以轻心。宋襄公为了表示自己很讲“信义”,不仅不听目夷的话,还怕目夷在他走后暗地派兵前往护驾,便带着目夷一同赴会。令宋襄公万万想不到的是,早就有图霸之心的楚国竟然兵围盟坛,俘虏了宋襄公,并且挟宋襄公向宋国攻来。
好在目夷已趁乱从盂上之地逃回宋国,并且抓紧进行了布置,睢阳城已作好了抗楚的准备。当楚军大兵压境之时,目夷继任宋国国君,本来视宋襄公为奇货,一心想拿宋襄公要挟宋国的楚王大为光火,下令攻城,结果连攻了三天,也没攻下来,楚王无奈,只好撤兵放人,宋国免除了灭国之危。
按说,由于宋襄公的愚蠢,宋国差点被毁,特别是当宋襄公身陷囹圄、国势危难之时,目夷毅然挑起捍国卫土的重任,就任国君之位,以他出色的才智和勇敢,粉碎了楚国吞并宋国的阴谋,就应该心安理得地把这个国君当下去,可才智出众的目夷脸不厚心不黑,当听说宋襄公被释放后,马上派人把宋襄公接回宋国,仍旧让宋襄公当宋国的国君,自己重居臣位。
从《厚黑学》的角度来看,目夷的这种做法并不可取,因为目夷当国君对宋国来说,比宋襄公要有利得多,可他竟然为了自己的“名声”和面子,而不顾国家之利,让一个满口空讲“仁义道德”的家伙,执掌国家大权,从而为宋国埋下了大败的隐患。
盂地之盟,宋襄公因固执地要对强楚大行仁义,而被楚王嘲笑戏弄了一把,险些国破身亡,按理说此后他应该学得乖一点了,可他依然坚持在不该讲仁义的地方大讲仁义,结果吃了更大的亏。
公元前638年3月,郑文公朝楚。就是这个郑文公,当初会盟时首先倡议尊楚王为盟主,现在又带头把楚王当盟主来朝拜了,这使仍在做着霸主迷梦的宋襄公无法忍受,于是便不顾双方的实际情况,贸然兴兵伐郑。宋军攻郑,楚国岂能袖手旁观?楚王派成得臣为大将、斗勃为副将向宋国杀去。
宋襄公与司马子鱼紧急研究对策,司马子鱼问宋襄公靠什么取胜,宋襄公回答说:“宋国虽然兵甲不足,但仁义有余。从前武王只有三千猛士,却战胜了殷纣王的上万军队,靠的完全是仁义。”
于是,宋襄公在战书的末尾批上十一月初一,双方在泓阳交战。又命令制做一面大旗插在大车上,旗上写着“仁义”二个大字。司马子鱼暗暗叫苦不迭,私下里对乐仆伊说:“战争本来就是谋略运用与厮杀,如今却说仁义,我不知道我们国君的仁义在什么地方啊?上天夺去了主君的灵魂,我认为已经很危险了!我们一定要小心行事,不使国家灭亡就万幸了。”
楚军成得臣在泓水岸北驻扎,大将斗勃请令说:“我军应五更时渡河,以防宋兵布好战阵攻击我军。”成得臣一笑说:“宋襄公做事迂腐至极,一点不懂兵法。我军早渡河早交战,晚渡河晚交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天亮以后,楚军才陆续开始渡河。司马子鱼请宋襄公下令出击,并说:“楚军在天亮才渡河,过于轻敌。我们应该乘他们没渡完,冲上前去厮杀,是以我们全军攻击他们的部分,如果让他们全部渡过河来,楚兵多我军少,恐怕不能得胜,您看怎样?”宋襄公指着那面“仁义”大旗说:“你看见‘仁义’二个字了吗?我堂堂正义之师,岂有乘敌军渡一半而出击的道理?”司马子鱼又暗暗叫苦。一会儿功夫,楚兵全都渡过了河。成得臣戴着精美的帽子,上面扎着玉缨,上身绣袍,外着软甲,腰挂雕弓,手执长鞭,指挥士兵东西布阵,气宇轩昂,旁若无人。司马子鱼又对宋襄公说:“楚军正在布阵,尚未形成队列,现在立即击鼓进攻,楚军一定会大乱。”宋襄公往他脸上吐了一口唾沫喝斥道:“呸!你贪图一次冲锋获得的小利,就不怕不配千秋万代的仁义之名吗?我堂堂正正之师,岂有乘敌人没列成阵就进攻的道理?”司马子鱼只好再次暗暗叫苦。楚兵摆好阵势,只见人强马壮,漫山遍野,宋军人人面带惧色。此时,宋襄公才下令击鼓,楚军中也响起战鼓声,宋襄公自己举着的长矛和护卫的官兵催马向楚阵冲来。
成得臣见宋兵来攻,暗自传下号令,打开阵门,只放宋襄公一队车马进阵。经过一阵冲杀,宋军大败,那面“仁义”大旗也被楚军夺走。宋襄公身上受了许多伤,右腿中箭,折断了膝中之箭,已站不起身来。幸好司马子鱼起来,把他扶到自己车上,并且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前面,奋勇向外冲出。等到冲出楚阵,护卫的官兵已没有一个生存。宋军的战车兵甲,大部丧失。成得臣乘胜追击,宋军大败。司马子鱼与宋襄公连夜逃回都城,不久,宋襄公伤重而亡。宋兵死的人很多,他们的父母妻子都聚在一起讥讽宋襄公,埋怨他不听司马子鱼的话,以致有此大败。令人可笑的是,宋襄公至死不悟,对于国人的埋怨感叹道:“君子不重伤别人,不擒拿头发黑白相杂年纪大的人。我要用仁义带兵,岂能仿效这种乘别人危险而行动的事情?”简直迂腐到了极点。凡是敌人,能俘虏的就应该俘虏,还分什么年纪大年纪小?受了伤的敌人而不放下武器,你不杀他他也不杀你吗?何况当时宋军正被楚军打得落花流水,哪里还谈得上杀楚军的伤兵和俘虏楚军的“二毛”呢?举国上下,没有不讥笑他的。
所以说,做事情千万莫要有妇人之仁,面对的如果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对手,一旦给予其机会。他便会反过来“重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