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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为人知的韩城韩信木罂缻渡河擒魏王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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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为人知的韩城韩信木罂缻渡河擒魏王豹

曾经在韩城芝川黄河之上流传一段著名的对话:“在德不在险”的史实。今天推出发生在芝川黄河上的一场著名声东击西战例,淮阴侯韩信——木罂缻渡河擒魏王豹的典故。

不为人知的韩城韩信木罂缻渡河擒魏王豹

《史记秦本纪》记载:“公元前327年,秦惠文王(芈月老公,从魏国手里获得了我们韩城少梁,今芝川),秦更少梁为夏阳,置邑。”自此少梁就被称为夏阳邑了,当年芝川的少梁城黄河渡口就被称为夏阳渡了。别小看这少梁城改为夏阳邑的区别,古代“筑城以为君”明确了“城”是君王统治所在地。而大秦所得之处还有什么国啊,一切按秦法统统称为秦地,因此不能再叫城了,只能称“邑”了,邑就是辖区内以县为单位的居民点。秦国推行的是郡县制,再不是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的分封制。

《史记魏豹彭越列传》”汉王还定三秦,渡临晋,魏王豹以国属焉,遂从击楚于彭城。汉败,还至荥阳,豹请归视亲病,至国,即绝河津畔汉。汉王闻魏豹反,方东忧楚,未及击,谓郦生曰:“缓颊往说魏豹,能下之,吾以万户封若。”郦生说豹。豹谢曰:“人生一世间,如白驹过隙耳。今汉王慢而侮人,骂詈诸侯群臣如骂奴耳,非有上下礼节也,吾不忍复见也。”于是汉王遣韩信击虏豹于河东,传诣荥阳,以豹国为郡。汉王令豹守荥阳。楚围之急,周苛遂杀魏豹。”

《史记淮阴侯列传》亦载:“汉之败却彭城,塞王欣、翟王翳亡汉降楚,齐、赵亦反汉与楚和。六月,魏王豹谒归视亲疾,至国,即绝河关反汉,与楚约和。汉王使郦生说豹,不下。其八月,以信为左丞相,击魏。魏王盛兵蒲坂,塞临晋,信乃益为疑兵,陈船欲度临晋,而伏兵从夏阳以木罂缻渡军,袭安邑。魏王豹惊,引兵迎信,信遂虏豹,定魏为河东郡。“

《史记高祖本纪》对此战争亦有记载。

魏王豹是秦亡之后项羽封王时所立,以平阳(山西临汾市西南金殿)为都城,管辖河东郡。刘邦还定三秦之后,自临晋(大荔县朝邑镇东南)渡黄河向东扩展,魏王豹顺应大势,不战而降,归顺汉王,并带兵随汉王东进讨伐项羽。后来,汉王东征受挫,魏王豹托词说“我妈病了,我得回去看望我妈去”便离开汉王。但他一回到封地,项羽就派人去游说。魏王豹于是决定叛汉联楚,点起10万人马,把守平阳关(山西临汾市),关闭黄河东岸渡口,截断河口,抗拒汉军,准备跟楚、汉三分天下。

刘邦一看魏王豹所控制的地区十分重要,从魏国西进可以威胁关中,南下可以截断汉军粮道,与楚军形成对汉军的夹击之势。闻听魏王豹反了,大为光火准备派兵收拾他以解除威胁。

眼看刘邦要发兵去攻打魏王豹,谋士郦食其谏道:“我跟这家伙平时有点交情,让我先去劝他一劝,如果他仍然不服,再揍他丫的也不迟。”刘邦一听说好吧,“你去替我婉言劝说魏豹,如果能说服他,既往不咎。事情办成了我封你为万户侯,如果办不成等我揍完他再回来揍你!”。

郦食其火速赶到平阳(今山西临汾市),见到魏王豹,反复说明利害,要他归附汉王。魏王豹说:“快拉倒吧,这个刘邦眼里只有他自己哪有别人啊,把诸侯和臣下看作奴仆一样,今天骂、明天骂,我可受不了!请先生别来游说了,哪凉快哪去吧!”完了,郦食其的万户侯是弄不上了,挨骂是肯定的了。

刘邦见郦食其碰了钉子回来,气得七窍生烟,即命韩信为左丞相,和灌婴、曹参统帅10万大军渡河击魏。公元前205年(汉高祖二年)八月,韩信率军从关中出发,兵临黄河岸边。

这场战争原本就不在事先工作安排之中,纯属临时起意,搞得韩信也挺为难的。刘邦派兵的消息传到魏王豹耳朵里,魏王豹立刻把重兵调集到蒲坂(今山西永济西蒲州镇),封锁了黄河渡口临晋关(大荔县朝邑镇)。心说:八月的黄河正是水势迅猛的时期,你得先能过了黄河天险这一关!

韩信来到临晋关,派人一侦察,黄河水势滔天,而对岸山西境内全是魏兵重兵把守,戒备森严。更可气的是魏王豹把黄河两岸的船全部弄走了,连两岸大树都给砍了,这怎么渡河?韩信想尽办法也只弄到了100多只小船,10万大军怎么够用?就是勉强强渡,也会被早有准备的魏军射杀在黄河之内,根本上不了岸的。这下韩信也傻眼了,根本就束手无策啊。

不过名将就是名将,不会被眼前困难吓住,而会积极想办法破解困局。于是韩信派出侦察兵自黄河而上寻找看有没有其他合适渡口。侦查兵汇报:上游夏阳渡口(韩城芝川)黄河水面极宽且缓,而且对岸防守魏兵不多,是个进攻的好地方,只是夏阳境内的船事先也被魏军焚毁,没有可渡河之船。

韩信一听,立刻亲往查看,一到芝川立刻被芝川地形吸引。只见沿黄西岸大山在芝川之处出现一个断裂口,断裂口北侧高岗下是一马平川的川道,在此伏兵数十万对面魏军根本就看不到。更可喜的是此地有两条河流,一条叫澽水河(峪谷水),一条叫陶渠水(现芝水),沿河两岸都是制陶器的陶户,所制陶器以小口大肚子罂和缻居多。立刻心生一计,于是就决定在夏阳渡河。具体什么计策呢?

1、罂(音yīng):罂是一种陶制的盛贮器,体型庞大,小嘴大肚子,肚子形态较长。韩城人既用来罂来汲水、存水,也用它来盛粮。

2、“缻”就是“缶”的古体字(音 fǒu),缻是用来装酒的酒坛子,也是小嘴大肚子,不过这家伙肚子极大,呈圆形,韩城人家家户户用它来装酒的。

缶是很有名气的,在中国古代典籍中,多次提到击缶。如李斯《谏逐客令》有“击瓮叩缶,弹筝博髀”句。其义为,秦国饮宴时,贵族士大夫们往往在喝到半醉时,以击瓦缶、拍大腿来打拍子而歌。著名的“击缶”典故还有《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里提到的:“‘寡人窃闻赵王好音,请奏瑟。’赵王鼓瑟,秦御史前书曰:‘某年月日,秦王与赵王会饮,令赵王鼓瑟。’蔺相如前曰:‘赵王窃闻秦王善为秦声,请奉盆缶秦王,以相娱乐。’秦王怒,不许。于是相如前进缶,因跪请秦王……于是秦王不怿,为一击缶;相如顾召赵御史书曰:‘某年月日,秦王为赵王击缶。’”

非常清楚,“缶”不仅仅是陶制的装酒的大坛子,而且也是陕西人古时原始的打击乐器。大家想象一下,一群陕西人酒喝高的时候,一边用筷子击缻一边拍着大腿在那哼哼哈哈地乱唱乱喊,想必是相当的畅快。就像今天,你和一群死党都喝大了,一手拿筷子敲龙门特曲的酒瓶子,一手拍着自己的大腿在那高升飙歌一曲,这就是现代版的“击缻而歌”了。

有人就问了,韩城芝川这玩意那时很多吗?我告诉你,多的去了,不仅家家有,有且还远销外地赚回大把大把钞票呢。

要造质量好的陶器离不了三样东西,土、水、煤。

先说水:发源于韩城梁山的澽水河、陶渠水(今芝水河)水质极佳,不仅仅供人饮用,也是制好陶的上佳之水。陶渠水蜿蜒流转自芝川汇入黄河,养育了韩城芝阳、芝川两镇的世代人民。

接着说土:制好的陶器不是随随便便的土就能造出来,必须是河床两边常年冲刷而形成的淤性粘土才行。而陶渠水两岸的芝阳、芝川人民,早就发现陶渠水河床两边冲刷堆积形成的淤土是制陶的上佳好土。

再说煤:制陶用木炭也可以,但木炭之火明显不如煤炭之火温度高和易于控制,木炭烧制的陶器质量与煤炭烧制的陶器不具有可比性。韩城芝阳、芝川、象山高山、土塬、平川落差极大,这是因为这里正是韩城大断层之一。而且我们韩城自古就是煤都,早在秦代就已经使用煤炭了。正是这断裂带里的煤炭被这澽水、陶渠水常年冲刷裸露在外,所以此地煤炭随便用就是了。就是现在沿着澽水、芝水河走走,特别是走到澽水的象山和芝水的清水村一带,煤露在河床两边的多得是。

现在明白当年这条河为什么叫陶渠水了吧,对,就是制陶的水。芝阳现在还有个村子就叫‘陶渠村’,韩城人都知道。三样宝贝都有了,那你说这里的陶器制作多不多呢?是不是不仅自用而且还卖到外地赚钱呢?

转回话题,当年韩信看到这里如此之多的罂和缶,喜极而泣抱着大罂大缻在那顿哭啊,天不绝大汉呀。他即刻安排士兵们在芝川悄悄收购大量的罂和缶,依托芝川高岗的掩护,在芝川制作木罂缻这一渡河工具。韩信告诉士兵们,“把几十只成百的口小肚大的瓶子封住口,排成长方形,口朝下,底朝上,用绳子绑在一起,再用木头夹住,叫作‘木罂’、“木缶”。这一个罂或缻的浮力可以载重3、5名士兵没有问题,用成百的罂缻做成的筏子一次就可以载渡几百士兵,士兵们再用手里的兵器作为划桨用,大家做出几百个这样的筏子,用不了几次就能让这9万大军全部渡过黄河。”将军和士兵们一听这办法,好不佩服啊,就各自去忙着伐木购罂和缻去了。太简单了,只不过几天功夫,一 一准备齐全,制作了几百个这样的大筏子。

为了不使魏军警觉,韩信命令灌婴带领一万兵马和那100 多只船,在临晋关黄河的对岸排开阵势,做出一副随时可能要渡河的样子。而韩信本人和曹参却偷偷地带领9万大军连夜来到韩城,第二天9万大军白天利用高岗的掩护躲在高岗下平川内休息待命,当晚9万大军神不知鬼不觉地就从芝川这夏阳渡口全部渡过了黄河,踏入山西境内。

而魏王豹呢,他还率领重兵虎视眈眈,在严阵以待以防对岸汉军从大荔过河。魏王豹等了几天,并不见对岸大荔的汉军发兵,以为汉军一时不敢渡河。正在这时,安邑(山西夏县)守军来报,说韩信已经攻下了安邑,现在正向咱们平阳(山西临汾)方向杀将过来,汉军是从上游夏阳渡不知道怎么就过了黄河。魏王豹大惊:上游的夏阳向来没有船只,难道汉军是飞过河的?仓促之间领兵去阻挡,但是以木罂缻渡河的汉军在安邑得手后,士气正旺,一路势如破竹,魏军哪里抵抗得住啊?韩信、灌婴两路夹击,腹背受敌的魏王豹只得下马投降。韩信很快平定了魏地。

战后,刘邦命令韩信用驿站的车子押送魏王豹到荥阳,大骂了魏王豹一顿,骂的魏王豹狗血喷头,但没有杀他。只是把魏豹原有的国土改制为郡,同时汉王命令魏豹驻守荥阳将功抵过。当楚军围攻紧的时候,御史大夫周苛以“反国之臣,难与共守”咔嚓一刀杀了魏豹。

北魏郦道元《水经注•卷四》记载:"澽水流经夏阳县故城北,故少梁也。昔韩信之袭魏王豹也,以木罂自此渡。"

1915年舒新城先生主编的图书《辞海》,是中国最大的综合性辞典,《辞海》对"夏阳"的解释是:“古县名。属春秋少梁邑,战国秦惠文王十一年(公元前327年)改名夏阳。后置县。治所在今陕西韩城南。西魏废。楚汉之际韩信从夏阳渡河袭魏王豹。西汉史学家司马迁系本县人。”

不为人知的韩城韩信木罂缻渡河擒魏王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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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4年在韩城西南10公里芝川镇黄河岸边挖掘一处古建筑遗址--内有"夏阳挟荔宫令辟与天地无极"十二个阳文篆字方砖一块。同时还掘出"宫"字瓦当和"与天无极"、"居室"、"千秋万岁"等无纹瓦当。1980年又拣得"夏阳宫"三个阳文篆字残砖一块。这就是现在司马迁祠旁边的汉扶荔宫遗址。夏阳挟荔宫是西汉武帝、宣帝、元帝、成帝、哀帝等皇帝15次"行幸河东,祠后土"路过夏阳的行宫。如今这个遗址的发现,为夏阳古渡的具体位置提供了重要佐证。

这是一场中国战争史有名的声东击西战例,喜好军事的朋友们肯定不陌生。有兴趣的朋友们在看完司马迁祠的同时,也一并看看夏阳挟荔宫,看完挟荔宫后走到黄河边,面朝黄河对岸,想想当年韩信声东击西从这里木罂缻渡河擒魏王豹的战争创举吧。如果还有精力,好说,建议朋友们沿着芝水河往上游走,看看芝水两岸当年先民们取土烧陶的痕迹,也看看裸露河床两侧的煤层带。如果还有兴趣,那就带上几个朋友死党,就地取些两岸泥土,亲自陶一次罂和缻,然后喝的昏天地暗,试试秦人当年击缶而歌的慷慨,如果再能吼两句秦腔那就更好了。不过喝高了可千万不敢木罂缻渡河啊,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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