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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8年9月21日,风云突变。
昨天还成为光绪皇帝座上宾,与朝廷大员谈笑风生的维新派人士,今天就变成慈禧太后亲发谕旨捉拿的“乱党”,不得不四处逃窜。
维新派人士的代表人物中,康有为和梁启超早已逃了,远渡日本。谭嗣同、林旭、刘光第、杨锐、杨深秀、康广仁没有逃掉,最终于9月28日被杀害于北京宣武门外的菜市口刑场。
其实,谭嗣同本有机会逃走。但是,他拒绝了。他说:“各国变法无不从流血而成,今日中国未闻有因变法而流血者,此国之所以不昌也。有之,请自嗣同始。”
于是,谭嗣同和林旭、刘光第、杨锐、杨深秀、康广仁以自己的鲜血,染红了晚清那片昏暗的天空。
我们知道,在清廷捉拿维新派人士时,一部分与他们有特殊关系的朝廷重臣,对他们进行了营救。
如参与变法的徐致靖,一度也被抓捕进狱,慈禧太后下令处斩的人,第一个就是他。由于徐致靖的父亲与李鸿章是同科进士,关系很好,李鸿章决心救他一命,便通过慈禧太后的大红人荣禄出面,促使徐致靖案子改判为“监候”,与死神擦肩而过。
再比如杨锐是湖广总督张之洞的得意门生。当杨锐身陷囹圄后,张之洞多方进行营救。然而,由于清廷对“戊戌六君子”不审而诛,张之洞回天无力。
谭嗣同的父亲叫谭继洵。谭继洵当时担任湖北巡抚,也是位高权重的封疆大吏。通过现存的资料显示,谭嗣同被捕后,谭继洵并没有对他进行营救。这是什么样缘故呢?
谭继洵,字子实,湖南浏阳县(今浏阳市)人,生于1823年。1860年考中进士,步入官场,历任户部员外郎、户部郎中、甘肃巩秦阶道、甘肃按察使、甘肃布政使、湖北巡抚等职。他在任职甘肃巩秦阶道期间,采取了多种措施,来安定地方,让老百姓休养生息,得到了左宗棠的称赞:“二品衔甘肃巩秦阶道谭继洵,实心任事,勤慎有为。”
不过,与积极变法图强的谭嗣同相比,谭继洵属于保守派。当谭嗣同在湖南倡导变法,计划在浏阳设立算学格致馆,推广新学时,有人请谭继洵发挥带头作用,谭继洵果断拒绝,还说:“守老氏之宝,不欲为天下先。”
谭继洵不但不支持谭嗣同的变法,还对湖广总督张之洞提出的“中学为体,西学为用”观点不以为然。正因为此,“百日维新”期间,山东道监察监使杨深秀奏报朝廷弹劾谭继洵,说他:“守旧迂拘,虽人尚无他,要非能奉行新政者。此等即不逢裁缺,亦当分别罢斥,或优之听其告休。”
“百日维新”失败后,谭嗣同等人被捕。谭继洵没有展开营救,一方面固然是因为自保,避免将自己牵涉进去。另一方面,他也清楚就算自己进行营救,也并没有什么用。
当然,谭嗣同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当谭嗣同唱着“有心杀贼,无力回天。死得其所,快哉快哉”,义无反顾地踏上刑场后,谭继洵忍住内心的悲痛,为儿子写了一首挽联:
“谣风遍万国九洲,无非是骂;昭雪在千秋百世,不得而知。”
如今读来,依然能够感觉到一个父亲对儿子最深沉的爱。
【参考资料:《清史稿》《不该被遗忘的戊戌君子》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