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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大水川》 丁瑜 摄
隆冬时节，关中腹地乃至西北大地，都是一片苍茫的浮沉景象。游兴不冰冷，“踏冬”正当行。
位于关中西部的大水川，是一处原生态的高山草甸，森林层层叠叠，草场广阔无垠。作为古丝路的必经之地，它还是历史上多个朝代的皇家马场。
一个雾气迷蒙的清晨，我们带着对大水川的向往，驱车探寻那雄浑的原野。一路上，两边尽是萧萧然的北国风光。远处天穹清朗无云，洁净凛然。两岸的山峰植被茂密，却也摆脱不了四季时节的更替——山色染黄、树叶凋零。冬日来了，连那涓涓的溪水也几乎干涸，溪底的石头暴露在料峭的寒风中，不久前的积雪堆砌在道路两旁。
《万壑松风图》
走进大水川，沿途风光如中国古代山水名画《万壑松风图》一般，矾头重叠，沟壑里聚起团团云雾，缓缓地向上升腾，环绕的丛林将峰顶连成一个统一的整体。在这山水朦胧之间，刚劲雄浑的岩体裸露而出，给这一川山林增添了几分意趣。目之所及的景色并非“凄凄惨惨戚戚”，而是透出“赳赳老秦，共赴国难”的苍劲之感。伴随这“十八弯”的山路，可谓移步换景，劳顿旅途中哪里还有睡意呢？还是正襟危坐吧，这才配得上这天地间的浩然正气。
最妙的当是这残留的积雪，“暮雪助清峭，玉尘散林塘”。随着海拔的爬染黄，夹杂素雪，天与山、与云、与雪交相辉映，描画出独特的景致，不似李白《冬日归旧山》中“一条藤径绿，万点雪峰晴”那般绵延万里，也不似《北风行》中“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台”的泰然大气。大水川的雪是有灵性的，随天势降落到此，随心但不随意。
《北风行》
徒步走进这高山草甸，草虽已枯黄，但仍有羊群觅食。残雪覆盖，倒生出一种“瑞雪兆丰年”“春风吹又生”的希望。牧羊人悠闲地站在一旁，也许在静静思考来年的春耕计划，也许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与天地对话。大羊都在勤勤恳恳地啃食，而小羊或跟随“家长”蹒跚学步，或随意舔舔草皮、翻身打滚，享受这难得的“童年时光”。
突然听见远处传来哒哒的马蹄声，回过身，只见驯马师飒爽英姿，骑着赤色骏马奔驰而过。他身影远了，也带着声音奔向远方，和这自然景致融为一体。或许只有在这静谧冬日、无垠草场，才有这般畅然洒脱的兴致吧。
冬季日短，晌午时分山中雾气正好消散，阳光闪耀在大地上，白雪也渐渐消融，仿佛春日就快来临。草甸上的蒙古包、帐篷点，就像一户户人家，在生着火的房间里煮一口热茶、烫几块羊肉，与亲友团坐相聚，望着窗外苍茫的天、寂静的雪、跃动的生灵，真是一派悠然南山的温馨画卷。
隆冬踏雪大水川，山水相伴，不虚此行。
文章/《人民日报海外版》 作者/廖彩
西府丹青画 云上大水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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